“是啊,真乖,乖还到处乱跑,也不说一声,让人担心。”
任平生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脸颊,云裳见他忽然这么亲昵的举动,把头一低,离他远了一些:“你,你做什么呀……”
如今她在任平生面前有些娇憨,而任平生也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不再说话了,云裳看他一直这么盯着自己,但又好似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呀?”
任平生的确有心事,这次见到云裳后,他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感觉不久后会有事情要发生,当然不是神火一事,这次的神火他有十足把握,便是再来十个沧澜古族他也不放在眼里,他的预感,是问剑海。
总感觉这次问剑海将有大事要发生,甚至不止是问剑海,而是整个云澜境,乃至整个人界,很快会有一场大变来临,这是他心里不安的预感,而他的预感,往往都很真实。
“喂,北荒王,你说话呀?”
云裳看他过了半天还不说话,把柳眉一蹙,娇嗔道:“你要再不出声的话,那我也不理你了!”
“没事。”
任平生摇了摇头,关于问剑海、云澜境,这些不安的预感,对他而言其实也没什么,不管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害怕,他害怕的,是他自己。
他害怕他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害怕他是万年前的人,总有一天,要回到他原来的世界,然后就会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就像当初在那幽谷里,他和云裳成亲那晚,他说:“姐姐,你知道吗?我们现在看见的星星,它有可能是万年前发出的光辉,由于距离太远,所以我们现在才看见……”
其实后面还有句话他没有说,那颗星星,可能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一世,他一直在追寻万年前消失的真相,即使从来不提,可他拼了命的修炼,为的都是等那一天到来,等重返神界,等再见到云瑶那一日,是对质也好,是报仇也罢。
他始终放不下,万年前的一切。
“我生气了!”
云裳看他还是心不在焉,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一下子鼓起嘴,蹙着眉,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任平生回过神来,伸手轻轻捋了捋她耳边的头发,忽然说道:“云裳,以后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哪也不去了好吗?”
“啊?”
云裳将头一歪,蹙眉思考,半懂不懂他的话,任平生道:“就是……一直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这一回,云裳总算是听明白了,脸上一下红了大半:“你,你说什么呀……”言还未了,一下起身往那树林里跑了回去:“我,我不理你了哦。”
任平生看她娇羞跑开了,心里莫名一阵刺痛,即使过去一万年,烟雨也始终是他心里无法愈合的那道伤口,这一世,他绝不让云裳再成为另一道伤口。
云裳一口气跑到树林里,一颗心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这种感觉到底怎么回事,以前在昆仑,那些师兄也想走近她,可她都是拒人千里之外,但偏偏这个北荒王,每次看见,胸口都仿佛有头小鹿在撞一样。
尤其是那天在云澜天境初相遇,对方那一句呆呆的“姐姐”,她到现在想起来,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后来抵御那镇魔石的时候,她发现这人竟能与她灵力契合,那时更加诧异,慌慌张张连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刚才,刚才……唔,讨厌。
“你以后……不许再说刚才那些话了!”
“喂!你听见没有?”
云裳仍然低着头,不敢往回看,可过了好一会儿,后面一点回音也没有,她再次道:“我在与你说话呢,你到底听见没有?”
等她转过身去时,那悬崖边上空空荡荡的,只有几株茶花在月光下开得正盛,随风轻轻摇晃,投下一片朦胧花影。
“人呢?”
云裳往四周看了看,不见踪影,气得用力一跺脚:“你故意藏起来了是不是?你再不出来我真的生气了!”
过了许久,周围仍无半分动静,不像是在开玩笑,云裳小心翼翼走回刚才那悬崖边,喊了几声也没反应,对方就像是,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