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揽着我,将我严严实实地裹在他的狐裘中,眼前是黑暗一片,我只能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阵阵和陈渡寒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了下来。
我眼前的布条被取了下来,入眼便被一片白茫晃得愣神,凡间的雪大得吓人,山河间尽是一片皑皑白雪银装素裹。
——还有熟悉的故居。
那是我和陈渡寒曾经的住所。
他像个孩子一样拽着我走进去,我由着他来,眼神有些茫然,有种时空紊乱的错觉。
好像我们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仍是我疼爱的渡寒。
陈渡寒将这里修缮一新,穿堂里摆放着中堂,长案,太师椅,茶几等,地上铺着沉稳大气的褐黄两色的云石,华丽暗敛,贵气横生,案几上的香炉燃起袅袅香烟,如丝如缕。
他甚至动手写了一副对联,想要贴在门口的柱子上。
我看着他立在门前,托着下巴上下端详对联贴得正不正时,破天荒地笑了出声:「歪了,往右一点。」
陈渡寒回头看我,有些惊喜,他忙不迭地把对联摆正,转过头问我:「师父,这样呢?」
我笑着给他点了点头。
他顿时眉开眼笑。
那日我们做了和全天下芸芸众生一样的事,贴福字挂花椒扫门前雪,像是最寻常不过的一户人家。
最后并排坐在门前的屋檐下,陈渡寒不知又从哪里挖出来一坛酒,架在红泥小火炉上咕嘟咕嘟地煮,酒香四溢,竟是难得的安逸。
——晚来天欲雪。
天色已深,鹅毛似的大雪如期而至,陈渡寒将我裹在他怀中,下颚抵着我的肩,长长的鸦睫安静地覆在脸上,轻轻颤动,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没有赶他起来,陪着他安静地在风雪中相拥。
但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
21
耳际突然乍起一声大喝:
「三界祸星陈渡寒!速来受死——!」
震得我胸口一阵翻江倒海,闷哼一声,鼻腔溢出一丝血。
声如洪钟,定是灌了内力,我如今脆弱得像一盏摇摆微弱的油灯,这一声险险去了我半条命。
陈渡寒猝然睁眼,将我的耳朵捂住,面色冰冷,眼神锋利得如同冰凌。
他将我护在身后,面色阴沉地盯着来人。
——来者正是北冥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