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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罗泽不以为忤,诱他说出真相:“我不懂,但我知道,扶桑木纵然千变万化,但无灵之物非常难控,若想驱使自如,除非得到扶桑魂火,扶桑木和扶桑魂火本来一体,金申想为你争取魂火也无可厚非,只是……”
罗泽看向面前阴恻恻的那人:“你们是怎么得到魂火,却丢了扶桑木的?扶桑魂火能保灵魂不朽,但也只能寄生在别人的躯壳里,不断更换宿主,跟苟且偷生有什么区别。”
老人:“是道途子那老贼……背信弃义。”
罗泽激将他:“扶桑木与魂火合体,既可天人合一,与成仙无异,是你们太贪心都想要,结果顾此失彼,又能怨得了谁。”
“你居然还在替那老贼说话?顾此失彼的又不是只有蓬莱,道途子不一样丢了魂火。”
老罗嗤笑着看着罗泽:“看来你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当年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让毕方鸟儿驮你离开章莪山,不仅落人口实还将话语权拱手相让,觊觎扶桑魂火的人,自然会暗中勾结,将整件事定性为是连泽暗通毕方害各门精锐惨死。你还天真的自投罗网赶回来企图解释一切,蓬莱、邀月、登天阁三门共聚一堂审问你,让你供出毕方下落,啧啧,你可真是铁骨铮铮啊!”
老人摇头,咂摸着嘴回忆着那一天: “其实你只需跟那孽畜撇清关系,说是被毕方挟持带走,没人能拿得住把柄。可你偏偏出言维护,据理力争,重刑加身也要为那魔物正名,那就没人能护得住你了,道途子为平息众怒,当众废你灵根,将你打入黑牢。”
“我当时就在现场,记得你奋力争辩又震惊失望的表情,你是不是没有想到疼爱你的师傅会听信别人的诬陷对你下重手,也没想到那些仙门豪杰会如此沆瀣一气颠倒黑白。你太天真了,也不想想,邀月楼需要背锅的,我爹要魂火,道途子那老贼又何曾清白。”
老人停歇了一会儿,幽幽道:“事情的真相嘛,呵呵,我爹明里联合邀月楼向长留施压,暗中以珍宝无数换取扶桑魂火,那老贼原是答应了的,却又在为我置换魂火时,窃取了扶桑木,我爹与他拼得两败俱伤,才夺取魂火,替我安置好魂火后,便与世长辞。”
“我爹宁愿将蓬莱所有宝物拱手相让,以换我行动自如,可你那光风霁月的登天阁阁主,得了我们这么多好处,却依然想要霸占扶桑木与魂火,企图登仙门……”
老人眼中纠结着仇恨与鄙视,质问罗泽:“你说说,到底是谁贪心?”
时间停滞,罗泽身上的血凉透,神志被撕裂成两半,道途子那永远挂着笑容的慈爱面容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然而温暖的记忆很快被无情的折磨所吞噬,他想起道途子落下的手掌,和暗无天日的永夜,铁链是冰冷的,四周都是的石壁,没有一丝光线能穿透那厚重的铁栏,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味道。
罗泽试图辩驳,却被闯入的记忆紧紧扼住喉咙,心间真实的痛苦无可掩饰。
老人得意地欣赏着他的表情:“听说你被毕方带走的时候,肩胛骨都烂穿了,可能也活不了几年,你还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吧。你猜猜,后来不到百年时间,登天阁为何突然间消失了?是谁个将宝物都搜罗到这山洞里来的?那底下的干尸可都是你的同门,他们都是怎么死的?这百里长留沃土,怎么就变成一片荒漠了?”
第73章掩耳盗铃
“是道途子,造就了这一切!”
老人嘴巴一张一合,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烫得人心肝儿发颤。
罗泽胸间狠狠一抽,他可以接受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但连泽不能。
“瞪着我作甚?你不信?”
老人嘿嘿笑了两下:“道途子贪心不足,炼化了扶桑神木,炎帝也只是将扶桑木炼化成扶桑锁,他居然想将扶桑木化入真身企图长生,但你别说,起初还真让他做成了,他白发复黑,法力无匹,西至祁连绞杀火毒兽,东至东海擒三首蛟,长留一时风光无两,天下修士趋之若鹜,可投奔者入了长留山,却又无故消失了,你猜猜,那些人都去了哪儿?”
老人手中亮出一物,那东西沉甸甸,拳头大小,花纹奇异。
映水镜三个字随即跳进脑海中,上一次罗泽的意识被带进映水镜时,整个过程如无痛穿越,没有任何预警,这法器邪乎得狠。
“孰是孰非?敢不敢和我一起去看看?”
对面那人嘿嘿一笑。
罗泽手指迅速在袖中翻转,碰到个什么,轻轻捏住。
光芒再起时,黑暗的山洞陡然变的刺眼,耳边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似有人在低声叫骂。
一眨眼的功夫,罗泽就站在拥挤的人群中,身边的人皆竖起长发身穿长袍,拿着各色法器,正如第一次入镜时那样,只不过这一次,每个人都是神色匆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找到了,找到了。”
远处突然传来呼唤声,众人停住脚步,便见三五个人提着什么物什从右边树林中钻了出来。
罗泽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身边的人挤到了边上,众人围了上去,不断有人倒吸凉气,啧啧摇头。
有声音道:“无影禅师料事如神,悬崖底下果然有死人,不过这人,怎么死成这样?”
“像是,晒成了人干一样,这人腿呢?”
“这是被吸干精气了又从高处坠下,无影禅师说这山上有妖怪,果然是真的。”
“仙山上有妖怪伤人,这不荒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