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好。”
交代好身后事,罗泽终于放心了。
大雾散去,星河漫天,长淮的风吹又起,长淮,这个地方真漂亮,名字也好听。
困倦爬上身体,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罗泽闭上眼,双手紧紧捉住身边人的手臂,感觉身体燥热起来,像是发了高烧一样。
一只手伸来试探他的体温,喂给他一些水喝,他喃喃喊着:“毕方,毕方。”
被他拉住的人微微一顿,揉了揉他的头发:“睡吧,好好睡一觉。”
罗泽听见这个声音便安心了,任自己坠入昏沉的深渊,各种光怪陆离的梦走马灯一般,想要追寻却又扑朔迷离,不知踪迹。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脑袋昏昏,睁眼便看见谁黑着眼圈愀然不乐望着他。
罗泽吓得一激灵,立马清醒。
“妈!”
叶女士嘴角抽了两下,似有骂人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又转,又被咽了下去,指头往他额头上一戳:“小鳖崽子,真不让人省心。”
罗泽如临大敌,把四肢往被子里缩:“妈你怎么跑我房间来了,人睡觉呢?还有没有点儿隐私权了?”
叶女士皱着眉头一探他额头:“嘶,退烧了啊,怎么还说胡话。”
罗泽这才发现不对劲,房间里的窗户好像太亮堂了些,仔细一瞧,居然不是在家里,单色的吊顶和隔帘以及悬挂着的盐水瓶都在告诉他一件事:这里是医院,他睡在病床上。
???
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住院了?
他想看一下时间,床头柜和枕下摸了一遍,都没找到手机,那感觉,像是睡了一觉,身体某个重要的部件突然丢失了一样。
正空虚,脑袋一歪,见叶女士后头坐着个小孩哥,正低头专心致志玩着游戏,横在掌心的手机有些眼熟。
这小孩儿就是罗泽的弟弟罗行,他已从各种渠道得知情书暴露是因为这个会算命的哥哥卖弟求荣,俩人自那以后就不太对付,被他妈强行拉来医院,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玩游戏打发时间。
罗泽将手摊开:“诶,手机还我。”
罗行都没抬眼:“这局打完。”
罗泽:“……”
要不是还挂着吊瓶……
罗行正值叛逆期,叶女士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注意力全都在罗泽这里,她突然严肃地叹了一口气:“长淮都跟我说了……”
说了?说了什么?
罗泽不敢吭声了。
叶女士没发现他的紧张,自顾自道:“那些个小年轻不懂事,把咱家门口给堵了,是长淮收留了你,他都跟我说了。他还跟我道歉,说没照顾好你,让你烧晕了过去。”
“额……”罗泽:“这哪里能怪他。”
“是啊,要怪也得怪你,大夏天怎么还能发高烧,要不是长淮在身边,及时把你送急诊,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叶女士看着不争气的大儿子:“从小皮实,长大怎么成脆皮了,上了大学竟霍霍自己的身体了是不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三餐要及时营养要均衡,荤素要搭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