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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泽不知从何说起,可能从他拿着夜明珠出现的第一刻,罗泽便知道,他真正的师兄已经躺在地上。
“临渔很急躁,你不一样。”
想到临渔,罗泽目光黯淡了一下,在这个平行世界中,一切都有因有果,唯独自己是那个贸然闯入者,不解此间尘缘,临渔是他同门师兄,被太攀烧死,他本该难过。
罗泽:“我看见你肩膀好像受了伤,是临渔那一剑刺伤了你?”
毕方却不说话。
罗泽走上前,小心翼翼伸手,见毕方没有躲避,才轻轻掀开衣襟,露出锁骨下刺目的伤口,伤口窄而深,贯穿心肺,若是个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带着这么重的伤,这蠢鸟居然还跟太攀大战几十回合……
罗泽叹息着,探过去检查那伤口,离得太近,气息轻轻拂过皮肤,带起微微战栗,毕方耸起肩膀,向后躲避。
“别乱动。”罗泽摁住他。
上古神兽就是不一样,一番作死之后,伤口竟然还能愈合,血已经止住。
罗泽松了口气,替他将衣襟合上,抬头便见毕方僵硬着,化石一般,眼珠子遥向天边,一动都不敢动。
有点想笑,又有些心疼。
他孑然一身隐居大荒深处,或许从来没有与人如此亲密过。
又想到那个游刃有余的老油条毕长淮,这一千年也不算白过,这些事,都是曾经的自己教会他的?
想到这里,罗泽也不再拘着,将他凌乱的衣带解开,一本正经系了个好看的结,每个步骤都力求缓慢清晰。
毕方眨着好看的眼睛,一点点学着。
系好衣带,抬眼正撞上毕方扫过来的眼眸,他的眼珠总是湿漉漉的,似藏着千言万语,倏一对视,脸又烧得火红。
毕长淮啊毕长淮,没想到你整天捉弄我,居然也有这么青涩的时候,罗泽忍不住想逗逗他。
“你这么厉害,是怎么落到金申手中的,平白受了这么多委屈。”
想起那些人,毕方的眼神变得冰冷:“他有扶桑木,设下陷阱伏击我。”
“扶桑木……”
罗泽想起金申手中的木头盒子,炎帝用来捉拿饕餮的法器,想来应该很是厉害,也难怪毕方逃脱不得,扶桑魂火能解扶桑木,月老这红线,是拿玄铁浇筑的。
可炎帝随意丢弃的扶桑魂火竟在自己身上?
关于魂火,罗泽倒是想起另一桩事,想当年阎王爷把他留在地府时说起过,他丢了肩上一盏魂火,投胎易夭折,当时还以为是在忽悠他当判官。
丢失的魂火难不成就是这扶桑魂火?
或许就是在这一世,他弄丢了魂火。
这便能解释他每一世皆短命,也能解释狐狸所说他自废前程叛出师门,与长淮私奔而后暴毙,是怎么一回事。
缺一盏魂火,自然也无法长命,他或许想跟毕方长相厮守,却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