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一听这话,就知道张李氏气消得差不多了,赶忙请二老坐下,又催促韩彦赶紧给爹娘奉茶赔罪。
“行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把自家相公支使得团团转是怎么回事?”张李氏一见舒予“有失妇道”又看不下去了,轻声责备道,“都别忙活了,都坐下来好好歇歇吧。”
乡野山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谭县令了,哦,对了,还有镇国公,但那也不过是见过一次,而且还是在韩彦和舒予的婚礼上。
那么大一个大乱场,大家都顾着新人去了,哪里还顾得上面见大官的惊慌失措。
现在竟然冷不丁地受了圣旨褒奖,手忙脚乱、战战兢兢的,生怕出了一点差错,这么一场忙活下来,他们夫妻俩已经是身心俱疲了。
谁知道闺女女婿还在后面安排了这么大的惊吓给他们。
这一通心惊肉跳下来,活活能把人吓得少活几年。
喝了口茶,勉强压下心里的惊吓,张猎户和张李氏相视一眼,开口问韩彦:“那小望之既然是皇子,是不是得回京城,往后都住在皇宫里?还有你,是不是也得回韩家?”
韩彦点点头。
张猎户和张李氏顿时变了脸色,看向舒予的神情满是不舍、伤心和无奈。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韩彦要是回京的话,自家闺女岂不是也要跟着一同回去?京城离着辽东府山高路远的,今后要想再见,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舒予见状,赶忙开口劝说道:“爹娘要不和我们一起去京城吧?”
张猎户和张李氏闻言一愣,回头瞪了舒予一眼,道:“胡说,我们去什么京城?我们世世代代都住在獾子寨,早就习惯了。
“那儿,就是我们的根!”
没了根,人就只能永远都在漂泊,心里空落落的,无所归依。
“可是獾子山原本也是一座荒山,是后来有猎户为了方便狩猎而筑舍定居,才渐渐地有了今日的獾子寨的啊。”舒予连忙笑道,“爹爹和娘亲何不在京城扎根,让京城成后世子孙的根?”
“又瞎胡说不是!”张李氏瞋了舒予一眼,道,“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舒予反问。
“嘿,你这妮子,就知道跟娘唱对台戏不是?”张李氏说着就来了脾气,瞪眼喝道。
韩彦见状,赶忙开口劝道:“娘您莫生气,舒予说的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我觉得,你们即便是不去京城定居,在那儿暂居也挺好的。”
张李氏听闻前一句话,心里刚一松,却又被韩彦的后半句话气到了。
说来说去,这两孩子自己回京也就算了,还想连他们一块都哄到京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