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在水田里工作了十来天,孟遇安和其他佃农才合力把千亩稻谷收割完毕了。
连续高强度浸泡在水里十几天,孟遇安的双脚已经被泡得发白,握镰刀的手掌也磨出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每日在田里弯四五个时辰的腰,让孟遇安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虽然她当了很久的丫鬟,但做的都是细活,这样重的体力活还从没干过。
不过好在她在寻芳阁学过跳舞,开胯压腿练得都很勤、柔韧性很好,勉强可以支撑得住。
这要是换了前世的手无缚鸡之力版本的孟遇安,只怕不出三天就累瘫在稻田里了。
孟遇安本以为可以休息了,可王大娘又给她安排了新的任务:
“收完了也别闲着,你去打谷场舂米去!”
孟遇安很是生气:“我说王大娘,您这就有些公报私仇了吧?”
王大娘不屑道:“是夫人让你来田庄历练,与我什么相干?”
孟遇安冷笑道:“王大娘打量我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吗?陆家佃客成千,各司其职,自循安排。”
“这秋收之际,收割是一波,舂米是一波,发卖是一波,往来运输又是一波,互相并不干涉。”
“我们前些天刚开始收割的时候,打谷场那边就已经开始舂米了,运去一轮舂一轮,怎么现在倒又给我划到那边去了?”
孟遇安往地上啐了一口,继续指责道:
“王大娘如此滥用职权,还敢说不是公报私仇吗?还是说,您已经习惯了如此,还没吃到教训啊?”
孟遇安提到了之前她拖延工钱被逐出陆府的事,一下就惹得王大娘大动肝火:
“反了反了,你在府里是半个小姐,但在这里可不是!来了田庄就要听我的话!”
孟遇安笑道:“我若是不听,会怎么样呢?”
王大娘的怒火几乎要从眼睛中喷出来了:“不听,我就打到让你听为止。”
孟遇安变了脸色:“我是相府的义女,你敢!”
“别做梦了,”王大娘嘲笑道,“一个虚名真以为自己高贵起来了?”
“主君和夫人要是真的那么宝贝你,会把你丢到庄子上来吗?如果二小姐犯了一样的错,你猜猜看她会不会被罚来这里?”
这话确实没错,孟遇安一时哑口无言。
王大娘讥笑着,大声唤来三个看护田庄的佃客,指使道:
“你们三个,给我打她!打服为止!”
佃客们看孟遇安是个姑娘,本不忍心下手,但在王大娘的一再催促下,还是步步走了过来。
孟遇安双拳难敌六手,节节后退,呵斥道:“你们别过来!不许动我!”
那三个人并不理会,两个人控制住孟遇安,第三个挥拳就打向孟遇安的腹部。
孟遇安顿时感到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那人又来了几拳,孟遇安痛苦地躬着身子、垂下头来,止不住地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