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眷四下看了看,然后小声说:“就卫大卫二这些年办了那么多不靠谱的事,我还以为今儿个铁定要尴尬了,人都回来了不得出出气?不问问过失?卫三夫妻真是好涵养,进村之后对着谁都和和气气的,难听话一句没说。”
“人家二品大员一回来跟咱们老爷子跪下了,跪得实实在在的,都把我看愣了。”
“要不怎么他能当上二品大员?人家办这些事方方面面你挑不出错。他们刚才一句难听的没说,还不是家丑不可外扬,当乡亲们的面说什么呢?左右要待好几日,关上门总有机会细细掰扯。”
又有人说,先前的有不少人提虎娃的亲事,李氏都不着急,还以为要耽搁了,今儿个姜蜜提得好。她说老太太在京城等好消息,李氏还敢继续耽搁?
说到虎娃,一家亲戚都不知道该怎么讲。
这孩子吧,品性是不错的,也不是偷奸耍滑的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一点儿问题没有,偏偏有点愚孝,太听他娘的话了,凡事自己不知道急。
“也不知道最后会定谁家的?”
“他们李家有岁数差不多的,搞不好亲上加亲。”
“亲上加亲没什么不好,给虎娃说她娘家侄女,李氏看在娘家的面上也不能偏登科太过,总要为大儿子打算一些,没准还是好事情。”
“只不过这李家女儿……”
也不用说得太明白,互相交换个眼色就都明白了,换做是别家,上李家提亲总得掂量掂量。
……
这天姜蜜他们在卫、姜两家都坐过,姜蜜还领着卫煊上她亲娘周氏坟前去看过,说了会儿话。
周氏的坟头看着好像重新垒过,比她记忆里的样子规矩了很多,坟前也有插过香猪烧过纸钱的痕迹。姜蜜在那头待了会儿,狗子看她出去了有一会儿没回来,找到这头,说:“大娘这坟头前几年修缮过,特地请阴阳先生看过才动的。”
“我都不知道,写信来的时候怎么没提一句?”
“这不是应该的?想着没必要提。”
“要提了我也能出点力。”
“说什么呢?大娘是我们姜家人,这事合该我们自个儿操办。不过也就只能办成这样,咱们条件有限。”
姜蜜看够了,心里话也说了,她带上卫煊跟狗子往回走,问:“你姐夫还让乡亲们围着?没脱身?”
“是啊,都没见过二品大官,来看稀罕太多了。”
姜蜜笑了一声,吐槽说他二品大员跟个耍猴戏的一样。又问:“你跟我说句实话,家里都好吗?缺什么或者要姐帮忙你就说,没什么不能说的。”
“都好,姐姐已经很照顾我们,给进宝那个名额……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谢,实在太珍贵了。”
姜蜜停下来,站了一会儿:“有些话我在信上不方便写,这会儿当面我跟你说一说。国子监那种地方,先生教得好,都不需要天资特别出众,寻常资质只要肯用功考个举人不难。有举人功名就可以做官,姜家从进宝这里应该是要改换门庭的,可你也别高兴太早,家里人是什么性情我知道,咱爹不太管事,你娘但凡稀罕谁就惯得厉害,偏偏儿女最不能惯,我家那三个犯了任何错都要受罚,该教要教,该训要训,从小就得严格要求。他至少的是个品行端直的,要懂规矩,你明白吗?”
狗子看看跟在旁边的二外甥,应承下来。
“换做是别的谁,我不会说这种话,这不中听。可进宝是我侄儿,我是盼他有出息的。”
“我知道,姐若不是盼我们好,何必赠出那个名额?”
“你明白就太好了,还有一点,你姐夫如今是漕运总督,这消息传开,跟着来攀交情的少不了,你盯着点别让家里犯傻。至于你自己,有机会可以把握,作奸犯科的事不要碰,你姐夫的为人你是知道的,莫让他为难。”
“姐放心。”
“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写信到淮安,这几年我们在淮安更多。你要做什么差点数或者要姐姐帮忙都写信来,直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