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把他们的枉死,怪罪在炎的懦弱、无知上,认为他太过稚嫩,才会识不穿匪徒的奸计!
‘我是想救他们的啊!’炎在心里痛苦地哀号,‘我是想救他们的……!’
其实,炎也有想过,对方可能使诈,但就算是上当了,放虎归山了,他都认为自己至少可以救下那些无辜的性命……
可是……炎现在觉得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那些无辜的男人、女人、孩子们的鲜血,痛苦如火
烧一般地折磨着他的心,仇恨亦在胸膛中剧烈翻搅着,却无从可去,他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甚至觉得他是如此无能,都没脸回去见爱卿了。
但是,炎又觉得自己不可以就这样崩溃,谁来替他们报仇雪恨?谁来杀死这些可恨的匪徒,保卫边塞安稳?
这些毫无人性的匪徒,他能让他们继续猖獗下去吗?
所以,他来温泉,除了想要静心思考,也想洗涤身上的“鲜血”,好让自己尽快地重新振作起来。
哪怕,面对现实非常痛苦,他也不想再往下坠,那样的话,他就真的无法再统领军队了。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男人如此评价,对于炎骂他黑商的事情,似乎并不在意。
“不关你的事,你洗完了就快点走开。”炎把湿透的裤子脱下,同样拧干,放在一旁的石头上,
然后,他走进温泉池,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完全无视男人的存在。
男人回转身,他的睫毛很长很密,挂着雾水,显得更加晶莹剔透,加上那双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睛,就好像是传说中的狐仙那样,静静地盯着炎看。
“你到底想说什么?”炎蹙眉,似乎被他看得有些受不了了,不太愉快地问道。
“我们已经赤、身裸、体地见了两次,”男人如实地描述道,“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炎不由翻了一个白眼,“不过是偶尔碰见,何必留名。”
“可是我很想知道。”男人朝炎的位置靠近了一些,侧头看着炎说,“我叫乌斯曼,来自西凉国,就在大漠的那一边。”
“这种事,一看就知道了吧。”炎不耐烦地说,抬起眼帘,“你的长相很不一样。”
“呵,你想听听看西凉的事情吗?”
乌斯曼用掌心支撑着下巴,用一副好像和小孩讲故事的语气说道,“我们西凉很少结交外国人,
尤其是大燕,因为大燕人总是把西凉想象成为蛮荒之地,连十国的版图里都不曾有西凉,其实,根本不是那样。”
“听说西凉国王是前不久才登基的。”炎突然说道,他曾经问过萨哈,但是萨哈来大燕很多年了,对于西凉王朝的君主交替,并不十分清楚。
而让炎在意的是,虽然也是偶有来往,但总的来说,对大燕毫无兴趣的西凉国,竟然频频进贡贵重礼物给大燕皇帝,也就是爱卿,这样异常的举动,难免让炎心生疑窦。
“不是前不久,是三年前了。”乌斯曼看起来十分健谈,他纠正炎的错误,也很高兴炎愿意与他搭话,滔滔不绝地说,“西凉的王和你们大燕的王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太子继位。”炎冷淡地说,他不习惯除了爱卿以外的人,对自己太热乎。
“西凉国是有女王的,”乌斯曼顿了顿,“这上面就大不一样,而且,西凉也没有太子。”
“怎么会没有太子?”有女王的事情,炎也有所耳闻,但是没有太子,就太令人吃惊了。
“西凉国王可以娶很多个老婆,生很多的孩子,每一个孩子虽有长幼之分,但是身份地位相同,也就是说,不论男女,他们均为王位的储君。”
乌斯曼很高兴自己的话题勾起炎的兴趣,继续说道,“每到王感觉自己大限已到,想要选出下一任的王时,他的孩子们,也就是那些王子和公主,若有想当王的意愿,就可以向王提出请求。”
“提出请求?!”
“是的,请求。把头发剪下来一些,放在古羊皮卷轴上,然后上呈给国王,国王就会接受,然后在这些候选人当中,进行各种比赛,从而挑选出合适的君主。”
“这样的事,大燕也有过。”炎说道,当年,他的父王也是通过各种比试,才获得太子位的。不过,大燕有嫡庶之分,在当时,还有好几个皇子,因为母亲的身份太低微,都没有资格参加比试。
西凉王室似乎不讲究这个,只要是子嗣就能参与竞争王位。
“是吗?”乌斯曼笑着点头,“原来大家都一样啊。”
“不完全一致,在大燕,尤其是在皇室,你的出身就决定一切。出身好的,即母亲身份尊贵的皇子,不用付出太多便能得到各种东西,包括人脉、地位。而出身不好的皇子,虽贵为皇子也无多大前途,因为帮他撑腰的势力太少。但有时候,出身好的皇子,也会因为自恃甚高,骄纵不轨,反而狠狠栽了跟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