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柒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务必小心。”
北狄军不断拉动投石车,一块块巨石从天而降,城楼上陈尸遍地,萧家军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但很快又有将士替补而上,周而复始,生死更迭,血流成河。
除了投石车之外,涂了火油的箭矢也密密麻麻射了上来,饶是木槾也无法抵挡,箫家军的旌旗与门楼皆被焚毁。
局势已定,萧千尘不忍将士们白白送死,当即下令众人撤离了城楼。
“咔嚓——”
城门木栓不堪长久的撞击,也在这一刻应声断裂,城门破开的那一瞬,北狄铁骑纷至沓来。
“爹!”萧千尘迅速赶来,与萧煦国并肩作战。
述律载厚入城之后并未下令攻击,他勒马立于人前,与手握长戟的萧煦国遥遥对视:“箫老侯爷,您在新州已经困了五日,如今兵力与粮草都难以为继,何必负隅顽抗呢?我们殿下非常赏识您,倘若侯爷愿意入北狄,您在大邺享受的荣耀与待遇,北狄将双倍奉上!”
萧煦国冷哼道:“莫非你们觉得我做过降臣,就一定会再次背叛天子投身敌国?”
“不是我们觉得——”述律载厚轻笑一声,“是你们的陛下这样觉得。”
萧煦国眸光一凛,沉声斥道:“老夫为大邺鞠躬尽瘁,无论是太-祖还是先帝,都对老夫信赖有嘉,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
述律载厚面上笑意不减:“本王有没有挑拨离间,箫老侯爷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萧煦国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五指渐渐收紧。
萧千尘轻声道:“爹,他在扰乱您的心神,切莫上当。”
萧煦国道:“爹知道。如果云时卿把消息带到了蔚州,你二弟的人马应该就快过来了,我们再和他周旋周旋。”
久经沙场的人最是敏锐,述律载厚或许察觉出了他们的意图,此刻也不再啰嗦,遂下令道:“既然箫老侯爷不肯降,那就杀!”
一声令下,厮杀又起,追随箫家多年的将士们丝毫没有怯战之意,纷纷握紧手中长戟,与萧煦国父子共同御敌。
陈小果和柳逢赶到时两军已然交战,他二人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场,将近在眼前的北狄精骑逐个杀掉。
方才攻城之时死伤了近千人,邺军兵力再一次被削减,对战北狄时明显居于下风。述律载厚的人马不断涌入城中,萧煦国不想再折损兵力,只能节节后退。
就在这时,一名北狄先锋打马前来,对述律载厚道:“禀报将军,城外来了一大批邺军,约莫有两万人!”
述律载厚蹙眉道:“两万?”
迎战两万邺军,北狄不见得会败,可如今他们置身新州城,于作战极为不利,更何况城内还有几千萧家军,述律载厚眼下的处境无异于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