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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不忧、柳逢、陈小果、以及所有院卫小厮们纷纷下跪叩首。
霎时间,整个相府哀痛不绝,哭号不止。
少顷,司不忧膝行几步,将柳柒接了过来。
云时卿不愿松手,哑声道:“师父……”
司不忧赤红着眼瞪向他,怒道:“放手!”
云时卿眼眶一热,顿时便有两滴泪滚落下来。
司不忧不再理会他,强势地夺过柳柒,起身往后院走去。
不出半日,阖府上下挂满了丧葬白绫,圣驾来临时,柳柒已经入棺。
赵律白亦步亦趋地迈上石阶,堂中所有人都怒视着他,竟无一人参拜。
他踉跄着来到棺椁旁,垂眸看向面容安详之人,道:“他没死,他肯定没死。”
司不忧眉心一蹙,正要开口,耳畔传来了柳笏的声音:“砚书既已辞官,陛下又何须将他逼至这样的绝境?他是臣的儿子,早非赵室子弟,于你的皇权没有任何威胁,陛下犯不着下此狠手啊!”
赵律白讷讷地道:“我没有杀他,我怎么舍得杀他?”
柳笏道:“砚书曾辅佐您七载,此乃君臣之情;他本为太-祖皇帝之子,是您的亲堂兄,此乃兄弟之义。陛下将他囚禁数日,罔顾君臣伦理、有悖兄弟纲常,便是不仁不义、不孝不悌!”
一旁的内侍官厉声喝道:“大胆柳笏,竟敢对陛下出言不逊!”
柳笏当即从衣襟内取出一枚令牌,沉声道:“本官持有太-祖特令,上打昏君、下杀奸佞、内肃朝纲、外攘疆土。当今陛下昏聩无德,逼杀兄弟,本官不过如实诉其罪责,何来出言不逊!”
面对太-祖特令,那内侍哑口莫辨,顿时颔首退至旁侧。
柳笏目光沉沉地看向赵律白,“陛下若还顾念着最后一丝情意,便依了砚书的请求,由臣带他回到扬州,好生安葬了。”
赵律白双手紧扣着棺木的边缘,视线凝在柳柒的脸上,双眼逐渐充血泛红:“你为什么非要做我的哥哥啊?我不想要哥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闻及此言,柳笏脸色骤变。
他如何也没料到,赵律白之所以囚禁柳柒,竟是因为这番缘故!
良久,赵律白颤声道:“朕、朕……朕不为难他了。他既喜欢扬州,便让他去扬州罢。砚书是朕的皇兄,朕自会以皇家之仪将他厚葬。”
言下之意,他要派人护送棺椁前往扬州。
柳笏侧眸看了看司不忧,见后者面色淡然没有异议,遂拱手道:“臣替砚书谢过陛下。”
赵律白问道:“柳大人何时启程?”
柳笏道:“先帝丧事已了,臣也该返回扬州了,今日申时便动身。”
赵律白道:“就不能、就不能多留两日?”
柳笏止看着他不说话。
默了默,赵律白道,“好,那就今天离开罢。”
相府的白绫在秋风中飘摇翻飞,柳柒之死很快就在京中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