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结结巴巴地道:“据说……据说是……是三殿下的人。”
这个答案似乎在预料之中,柳柒和赵律白异常平静,谁也没有绽露出半点诧异之色。
傍晚,昭元帝狩猎回宫,洗沐更衣出来时,见赵律白正坐在殿中,他愣了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赵律白在侍从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对他拱手道:“听闻陛下狩猎归来,儿臣特来向您问安。”
昭元帝道:“朕领了你这份孝心,只是你如今有伤在身,还是莫要随意走动,快回去修养罢。”
赵律白不为所动,说道:“陛下,听说儿臣的马受惊之事已经查明,不知陛下该如何定夺?”
“你听谁说的?”
“皇城司的人。”
昭元帝侧眸看向他,良久后沉声说道:“此事疑点重重,还有许多不明之处,等回京后再让沈离彻查。”
赵律白眼眶微微泛红,嗓音略微哽咽:“明明已经水落石出了,陛下为何不肯承认?”
昭元帝眯了眯眼:“你让朕承认什么?”
赵律白道:“承认是三弟加害了儿臣。”
昭元帝下颌紧绷,呼吸甚是急促,就这么怒视着他,竟一句话也没说。
赵律白哑声道,“您说过要给儿臣一个交代的,父皇……”
他已有许多年不曾喊出这个称谓了,甫一出口,昭元帝眸色微变,诧异难掩。
良久,昭元帝深吸一口气,对殿内的内侍官道:“送二殿下回去。”
赵律白怒然推开内侍官,嘴里似是在央求:“父皇,您偏心了这么久,就不能疼儿臣一回吗?”
昭元帝闭了闭眼,重复方才的话:“送二殿下回去,谁敢抗旨,立斩不饶!”
内侍官们不敢违抗圣令,小心翼翼地扛着赵律白走出大殿,赵律白顾及着自身的颜面。也顾及着这些内侍官的生死,终是没有嘶吼出声,忍着泪被人抬了回去。
此番春蒐收获良多,三皇子赵律衍表现突出,昭元帝原本打算赏他珠宝五百颗、锦缎三百匹、黄金千两,然而三皇子暗中派人给二皇子的马作手脚一事终是没能包住,很快便在臣工之间传开了。
三皇子如此德行与做派自然要遭受朝臣的非议,众口难调、众怒难犯,昭元帝只能改赏为罚,罚俸半载,并禁足一月。
四月廿日,春蒐队伍启程回京。
出发前下起了毛毛雨,路面湿滑,马车行进困难,速度大减,回到汴京时已是三日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