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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先在那里躺下。」她说。
我不想躺下,我感觉病人才会那样躺着。
「你这两天经历了不少痛苦的事吧,能跟我说说吗?」
我摇头。
「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你儿子在哪里,好吗?」
我看着她开始怀疑,难道这里也不是我原来的世界?
按理来说,就算另一个我占用我身体一天,也不至于给我搞到来看心理医生吧。
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这两天的经历都告诉了她。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儿子在哪了吧?」
「你现在没有儿子。」她突然说。
「你胡说,我刚刚都看了,我身上有剖腹产留下的疤痕。」
「是的,你有过一个儿子,你跟林节的儿子。但后来,他因为意外去世了,他死了之后,你幻想了一个他还活着的世界。我们试图让你知道那是假的,可治疗却让你在大脑里想象出别的世界,你在自己幻想的次生世界里受苦,想要回到最初的世界,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昨天经历的那一切都是假的吗?冯远、别墅、凶杀,都是假的?」
「不只是昨天,前天晚上,你在儿子身边的记忆,也是假的。」
「不会的,我可是拼了命才回来的,我照顾了我儿子两年,我还能不记得吗?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
我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变得激动。
「事实上,只要是编造的故事,总会有逻辑漏洞的,我问你,林节为什么会突然放弃北京的工作回家来和你结婚呢?当时他知道你肚子里有孩子,还和你爸妈吵了一架。」
「他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
「事实是,你威胁他,你跟他说,他不回来,你就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你当时割了脉,他吓坏了,就回来了。不信,你自己看看你的手。」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那上面的确有割脉留下的疤痕。
我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那时是林节事业的关键期。
他说过无论如何不会回来,让我必须去北京。
是我遗忘了什么吗?
薛阿姨,不对,心理医生继续说:「林节回来后,一直过得很气闷,脾气变得暴躁。从一开始的冷暴力,变成了动手。他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家暴的人是他,你只是把他的行为,投射到你想象的其他人身上了,比如冯远。和梦境一样,人在大脑中编造的情景都是现实打碎重组的。家暴、割脉,这些事情发生过,这些元素被你编成了一个又一个故事。」
「不是的……不是的……」我说,喉咙里发痒。
「后来,发生了更可怕的事情,一次,林节和你发生争执,动作过激,把你们的儿子摔死了,你非常生气,用刀把他给捅死了。」
「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我几乎是从身体最深处吼出来。
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