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一双手却很干净,指甲也修的很短,很整齐。
大老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手,男人们通常都很少会去注意另一个男人的手。
他盯着阿吉,上上下下打量了很多遍,才问:“你就是阿吉?”
阿吉懒洋洋的站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根本不必要问的问题,他从不回答。
大老板当然已知道他是谁,却有一点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救这个人?”
这个人当然就是竹叶青。
阿吉却道:“我救的不是他。”
大老板道:“不是他是谁?”
阿吉道:“娃娃。”
大老板的瞳孔收缩:“因为娃娃在他手里,他一死,娃娃也只有死。”
他收缩的瞳孔钉子般盯着竹叶青:“你当然也早已算准他不会让你死。”
竹叶青没有否认。
骰子已出手,点子已打了出来,这出戏已没有必要再唱下去,他扮演的角色也该下台了。
现在他惟一能做的事,就是等着看阿吉掷出的是什么点子?现在他已没有把握赌阿吉一定能赢。
大老板长长叹息,道:“我一直将你当作我的心腹,想不到你在我面前一直是在演戏!”
竹叶青也承认:“我们演的本就是对手戏!”
大老板道:“是以在落幕以前,我们两个人之间,定有个人要死?”
竹叶青道:“这出戏若是完全照我的本子唱,死的本该是你。”
大老板道:“现在呢?”
竹叶青苦笑,道:“现在我扮的角色已下台了,重头戏已落在阿吉身上。”
大老板道:“他演的是什么角色?”
竹叶青道:“是个杀人的角色,杀的人就是你。”
大老板转向阿吉,冷冷道:“你是不是一定要将你的角色演下去?”
阿吉没有开口。
他忽然感觉到有股逼人的杀气,针尖股剌入他的背脊。
只有真正想杀人,而且有把握能杀人的高手,才会带来这种杀气。
现在无疑已有这么样一个人到了他背后,他甚至已可感觉到自己脖子后有根肌肉突然僵硬。
可是他没有回头。现在他虽然只不过是随随便便的站着,他的手足四肢,和全身肌肉都是完全平衡协调的,绝没有一点缺陷和破绽。
只要一回头,就绝对无法再保持这种状况,纵然只不过是一刹那间的疏忽,也足以致命。他绝不能给对方这种机会。
对方却一直在等着这种机会,花厅里每个人都已感觉这种逼人杀机,每个人呼吸都已几乎停顿,额上都冒出了汗。
阿吉连指尖都没有动。一个人若是明知背后有人要杀他,还能不闻不动,这个人身上每根神经,都必定已练得像钢丝般坚韧。
阿吉居然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要杀他的人,在他背后,他用眼睛去看,也看不见。他一定要让自己的心保持一片空灵。
他身后的人居然也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