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次,我在校外看见他靠在墙上,指尖还夹了一根未抽完的烟。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握紧了书包带,走到他面前,用我生涩的发音对他说:「顾以河,抽烟,不好。」
他看着我没说话,他对面的人却笑了一声,学着我的发音:「河哥,抽烟,不好。」
说完那人抽了一口,然后吐了我一脸的烟雾。
我被呛了几口,咳嗽完再看向顾以河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他说:「老子的事你少管。」
人工耳蜗的语言处理器会让所有的声音在我耳里都变得尖锐难听。
顾以河的声音却跟别人的不一样,我喜欢听他说话。
但他很少跟我说话,更没对我说过粗话。
羞耻感从心底冲了出来,我捏着书包带的手收紧,在顾以河对面那人的笑声中落荒而逃。
从此,顾以河变了。
他变了,连着班里的同学也变了。
他们对我的歧视和嘲笑,在顾以河的变化下变本加厉。
因为被顾以河特殊对待的人,注定会成为所有人特殊对待的对象。
「姜江,去给我买瓶水回来。」顾以河在课间一脚踩在我凳子下横条上,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不好听的语气。
他总是这样,命令我去干很多事情。
他还会把我藏在发间的语言处理器拿下来,就像是无聊的时候随手从我发间拿下一个趁手的玩具。
他不知道那是我全家人省吃俭用给我换回来的,如果弄丢了,家里再没有能力去给我配一个。
是因为他不知道才会那么随意,他或许不是故意的。
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每次我都这样为他开脱。
但是就在我把买好的水递到他面前时,他却对我说:「老子不想喝了。」
小卖部离教室很远,我用了整个课间去给他买了一瓶水回来。
他却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不喝了。
委屈让我鼻子很快酸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