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嘏飞身踏地:“让我往里冲,没有问题,但我有个要求,我进去后大家不能再嚷嚷着往外冲,还有大家要统一听我指挥,如能做到,我立刻进去。”
杜世嘏刚说完,苏波便拉住他:“少东家,您进去,我怎么跟侯爷交代,您不能去。”
未等杜世嘏回答,苏波就高喊:“各位,我是回春堂大夫苏波,我愿意进去,但我进去后大家不可往外冲,凡事听我指挥,能做到吗?”
带头的大汉说:“苏波是回春堂医科圣手,他跟我们进去,必然会有帮助。”大家闻言纷纷点头。
中间有几人便喊:“让苏波大夫过来吧,我们听他的,但粮食、衣服、药物不能缺。”
“好。”苏波满口答应。
杜世嘏拍了拍苏波的肩:“好样的,现在竟然敢跟我抢了?”
苏波有些尴尬地笑笑,当年为一件玩物,少东家毫不犹豫踢他下河的样子,想来他还是浑身哆嗦。
杜世嘏从怀中掏出金针:“你一直羡慕我有这套金针,现在送给你,在里面好好救人。”
苏波不敢接金针,杜世嘏硬塞过去:“里面用得着。”
杜世嘏想想不放心:“我还是和你一起进去吧。”
苏波摇摇头:“我们里应外合才是万全之策,你都进去了,谁来保证物资运送?洛南如果守在外面,而我们困在里面,蓝缕街疫情何时才能控制住?”
杜世嘏整了整苏波的衣领,拍了拍他的肩,挥手让其进去了。
苏波进入蓝缕街,大家奉若神明。都围着他问这问那。他从外面运入大量的柴草,指挥将尸体整理集中焚化,并用艾草等在周围熏蒸净化空气防治疫病。
苏波坦言时疫最忌人流扎堆,好言规劝方才疏散了人群。他又拿上药剂,带上药箱与金针,亲自登门诊病。
申绿赜的情况非常不好。持续的低烧、咳嗽,扰得她坐卧不宁。她常常喘不过气来,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但她只要一想到外婆就悲从中来,万一她走了,外婆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苏波站在绿赜床前时,申阿花感激地跪下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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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波赶紧扶起申阿花,又让她扶起申绿赜,他亲自喂药。
苏波和申绿赜都戴着遮口布,苏波眼睛晶亮,绿赜只觉得恍若天上明星。
可是绿赜一口气噎住,竟喘不过气来,瞬间天旋地转,立时晕厥过去。苏波大惊,忙取金针施针。
金针入肉五分,绿赜方慢慢苏醒。申绿赜醒后第一眼便看到了床前的苏波,他眼睛带笑,劝道:“起码把药喝完,再睡。”
申绿赜喝药喝得艰难,苏波喂药喂得耐心。苏波边喂药边劝:“外婆需要你照顾,你一定要撑过去。”申绿赜点头答应。
苏波起身告辞后,又瞧了二十几户重疾病人,不知不觉已至黄昏。以他的号脉观察,两位病人已病危,他已叮嘱亲人准备后事。而另几位病人他建议进服草药,再由他施针治疗,希望能控制病情,转危为安。
杜世嘏接到苏波的回信,知道蓝缕街大多数病人都还有得救,心下稍安。此时他又想起尚疆,决定往尚公祠赶,管如双手叉腰不肯与他同去:“蓝缕街需人照应,我就不去了。”
真是的,想到那个“尚白发”就让管如膈应。他也配叫尚疆?听起来好像尚公的尊名,尚公英姿飒飒,高山仰止,哪里似他——还有那么撮白发?
杜世嘏叮嘱管如万事小心,自己策马速至尚公祠。远远地望见尚公祠所围兵士没有昨日那般多,近前又看不到洛南,心下舒了囗气:只要洛南不在,尚疆应能稳住局面。
领头官兵已经通过太守认识了杜世嘏,也不敢拦他,他往直走至祠前拍门,高喊:“尚疆,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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