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沉默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表情刻薄而冷硬:「那梁歆你是不干这行了,对吧?」
我说对,再也不干了,找个普通的工作。林落落推了我一把,让我把借她的东西全都收拾出来打包,然后抱着箱子走了,从头到尾没提再联系我。
走廊里回荡着她笃笃的脚步声,林落落的身影逐渐消失。
我站在门口凝望,仿佛是一种生活离我远去。
5
我开始了新生活。
跟陆浩泽彻底断绝联系,我搬到另外一个城市,找了新媒体方面的工作。
薪资不高,但至少不必再承受说谎的风险。
之前攒下的奢侈品大多都在二手平台转卖了,只留几件衣服和珠宝。
每日通勤,我穿朴素的服装,化平淡的妆容。
我重复繁杂的工作,疲于应对同事领导间的关系。
鲜少有人注意到我,就像一滴水融入人海,再也找不到踪迹。
这样平凡而艰辛的生活对我来说并非是种解脱。
我怀念说谎的日子,怀念在保时捷法拉利兰博基尼上坐着驶过城市,怀念手指抚过皮革包面的触感,怀念闪闪发亮的首饰们。
我身处云端上,俯瞰着人群太久,无法再适应平凡的日子。
在这座无人认识我的城市,我缄口不言,渐渐地那些流血的红疹结了痂,脱落下来,露出新生的皮肤,光洁白皙。
我的病好了。
这可能是唯一的安慰。
然而落差感随之而来,我没有工作经验,也没有过硬的能力,所以工资微薄。我拼命抑制花钱的欲望,路遇商场都会别过头匆匆离去,可是没用,物欲在我的心中疯狂滋长,以贫瘠作为养料,它反而越发茂盛。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刷信用卡买下了一个包。
之前花钱大手大脚,我的卡额度一直很高,我抱着那个包,像抱着什么珍贵的物什回到家里,忍不住落泪。
第二天,我着魔似的去了商场,去之前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店里买回了成套的裙子和化妆品,又去租下了更豪华的住处。
把自己打扮得簇然一新后,我知道已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