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二娘,倪宝的心思马上又活络起来,他怎么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妹妹呢?“这怎么能说是我们亏欠她们呢?十几年来。吃的、喝的、住的哪样少给过他们了?”
“是哟!吃的是地瓜野菜、喝的是山边泉水、住的是每逢下雨天都会漏水的破旧茅屋,你们可真是一点都不亏欠我们。”刚踏进门的姿菁一听倪宝这么说,马上顺了他一唏。
众人听见说话声,立刻望向门口,但见一位亭亭玉立、标致美丽的俏佳人正瞪着一双活灵灵的大眼睛,怒视着他们。
乖乖不得了,才几年不见,这小丫头已经出落得如此秀丽!虽然是一身的粗布素衣,却难以遮掩她娉婷出尘的绝色姿容。倪宝一见到姿菁,立刻像在审视一件古董般,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着。
姿菁被他看得极不舒服,一阵阵的恶心感直窜升上来,她急忙避开倪宝的视线,走向一脸惊喜的父亲。“爹!”
倪文乐看到这柔顺乖巧的女儿,眼神不自觉的放柔了,“怎么有空过来?”
“您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来看我们了……”这也表示您有好几个月没有给生活费了!姿菁在心中暗道,只是碍于众人在场,不好明说。
倪文乐自然听得出来女儿话中之意,惭愧之色悄然浮上脸颊,都怪他最近为了倪宝所闯的祸事,忙得走不开。
“你……你娘的身体,嗯……最近还好吧!”他为难的偷瞄石玲一眼,深怕这个醋罐子会随时打翻。
“不好,”姿菁直言。她望了望一脸幸灾乐祸的大娘跟姿艳,补充道:“不过我相信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石玲打根底儿不喜欢这丫头,她太精明了。
“你来得正好,省得我再派人去找你。最近家里的日子不太好过,我想将你们住的那幢房子跟地要回来,你看你们什么时候搬比较方便?”她挥开倪宝拉扯着衣袖的手,不明白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同情心,她可是在帮他想办法解决债务啊!
“我们为什么要搬?那‘幢’房子虽然没有你们的宽敝,却是我们遮风蔽雨的地方,我没有理由要搬。”其实是他们除了那个地方外也没有别的去处了,她不能让病重的母亲和年少的弟弟沦落街头,无处栖身。
“谁都不许打那块地的主意。”倪文乐完全站在姿菁这边,“那是我送给苏青母子的,谁都不可以把它卖掉。”
“怎么不可以?”打从苏菁一进门,眼光就未曾离开她的倪宝终于说话了,“只要把二娘母子接回来,那幢房子跟地不就没有用了吗?”
“把苏青母子接回来?你……”石玲跟姿艳不知倪宝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会为苏青母子讲话。她们正想开口反对,却被倪宝阻止。
倪宝走向母亲跟妹妹,低首在她们耳边说了几句话。
姿菁眼看石玲母女的表情由愤怒变为喜悦,再慢慢的转为诡异的笑容,一丝不安由心里渐渐的浮升上来……
果然是一群奸诈的小人!
姿菁在回家的路上,第一百一十人次痛骂。
她没想到石玲母子会那么卑鄙,竟然以母亲跟小凝作为威胁,逼他嫁给那病得快死了的凌绍谕。
真是太可恶了!她早知道那个笑容的背后隐藏的是阴谋、诡计跟欺骗。早知如此,她应该听福伯的话,远离大厅才对,但一切都太迟了。
最让人丧气的是,为了这件事,她跟石玲母子大吵一架,最后连一两银子都没拿到就离开了倪府。现在可好了,娘的病怎么办?冠均还等着她拿钱请大夫回去呢。
望着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姿菁羡慕地看着人们脸上的笑容,他们是否都不像她得为了三餐而烦恼,为了母亲的病痛而担忧?
有钱人就是这样,生活富裕而没有忧愁。姿菁轻轻的叹息着,如果现在能从这些有钱人峰上借一点钱来用,那该有多好?
借?这个字眼快速的闪过姿菁的脑海。
借的另一种说法就是偷,如果运气好的话……
不,不行!姿菁用力地甩甩头,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呢?这么做是违反了母亲多年辛苦的教导,辜负了母亲教她读书做人的道理,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呢?
可是娘的病怎么办?要她再回去求大娘,看他们的脸色?那倒不如要她死了算了。
但是母亲那令人心病的咳嗽声,此时却清楚地在她的耳边响起,似乎在提醒她,母亲的病情是多么的严重,金钱对她是多么地重要。
姿菁摇了摇头,狠下心来,决定做出有生以来第一次违背良心的一件事——偷。
她潜伏在酒楼附近,寻找着下手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