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饱含怒气的兰俐璐一听此言,展眉而笑,原有的妒意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同病相怜的谓叹之色。“原来陛下也不在你那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伊芙为她遽变的神色感到诧异。“你该不会是说,海皇陛下也不在你这里吧!”
“当然,不然我犯得着派人到你的宫里探听吗?”兰俐璐无奈道。
依兰俐璐的个性确实不会,刚才伊芙真是气疯了,被嫉妒心冲昏了头。如果海皇这半个月真的是在兰俐璐这里,那她不早宣扬得满城皆知,好夺取皇妃之位了吗?何须再派个侍女到她宫里来探头探尾?
可是水晶宫里能与她争宠的人只有兰俐璐,除了兰俐璐还会有谁敢霸住海皇不放?莫非海皇另有新欢?
这不禁令她想起一个多月前,她与兰俐璐为了入主紫晶殿的事情,曾经在海皇的面前争吵过,海皇当时曾提起,另有新人要住进紫晶殿的事,这难道是真的?
这一惊非同小可,兰俐璐跟伊芙心照不宣的对望一眼,两人都意识到自己地位的危机。
几乎是同时的反应,她们派出所有的侍女去打探消息,看看是哪一宫有新进的美女或是海皇最近有何常去之处?总之,就是要把海皇最近的行踪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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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波顿沉默的坐在天水殿内,慵懒的斜依在水晶椅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装满醇酒的晶丽酒杯。从远处看来似乎很惬意优闲,事实上只要走近一看,就不难发现海皇今天的心情其实很不好。
他的脸色异常的阴霾,眉头也深深蹙起,一双凌厉有神的俊目更是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前方的水镜,而水镜内所显示的正是雷尚轩与乐欣指挥着搜救队,搜寻郁庭下落的那一幕。
“郁伯伯,已经一个月了,队员们都失去了信心。”乐欣跟尚轩对望一眼,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决定把话说出来。
郁志恒憔悴的坐在躺椅上,一双无神的眼望向大海。“该来的还是来了,已经决定放弃了吗?”平淡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责难跟怨怼。毕竟大家都尽力了。
“队员们认为,那么久的时间,只怕郁庭的……早已经被鱼吃掉了。”尚轩原本要说“尸首”两个字,可是一触及郁志恒那忧伤的神情,就改了口。
叹息声从他干涩的喉咙溢出。郁志恒将目光由海面收回到尚轩跟乐欣身上。“你们也这么认为。”
尚轩跟乐欣不忍迎向那期求否定的眼光,极不自然的低下头去。早已成为事实的事情,他们又如何能继续蒙骗呢?徒然给这个老人一个永不实现的谎言而已。
乐欣满含着泪水,艰难的举步向前,蹲跪在郁志恒的面前。她拉起那已经不再强壮的右手道:“郁伯伯,对不起,我们只是不希望你再浪费时间跟金钱而已,您在加拿大的事业已经出现了危机,我们希望您能振作起来,将心力放在事业上,继续实践您的理想。”
这一个月来,郁志恒都没离开过救援中心,即使是公司发生财务危机的现在,他还是不肯离去,因为郁庭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他奋斗的希望。
“失去了庭庭,我还剩下什么?”他绝望的道。
“郁伯伯。”乐欣哽咽道:“可是您这个样子,即使是庭庭看到了,也不忍心啊!”
郁志恒淡然一笑。“庭庭?她看得到吗?”声音里的凄苦任谁都不忍听闻。
“当然可以。”尚轩安慰道:“您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郁志恒再也忍不住的掩面痛哭,哭出了他心里蕴藏多时的悲情,哭出了他永难割舍的痛苦,也哭出了一个年老父亲晚年丧女的哀伤。
在旁的尚轩跟乐欣更是相拥着垂泪低泣,他们不禁怪起海的无情,也怪上天的残忍,将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就这样毫不留情的从他们身边带走了,徒留下她明亮的笑靥与回忆。
一记玻璃碎裂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天水殿内响起。亮丽的酒杯在波顿的手中碎尽,洒下满地的晶亮。碧绿色的汁液混合着鲜红的血液,沿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腕涔涔而下,滴落在他洁白的锦袍之上,绽放成一朵朵似海棠的花朵。
“海皇!”
“陛下!”
退至一旁伺候的格兰和伊查闻得声响,立刻奔了上来,惊讶大叫。伊查更是立即撕下长袍的一角,为波顿包扎伤口。
“我不是叫你们别进来吗?”波顿威严十足的喝道。
格兰跟伊查对望一眼,很是惶恐的跪了下来道:“臣等知罪,臣只是见陛下受伤,一时惊慌才闯了进来,请海皇陛下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