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姿君打开车窗,想看看现在是何时辰,就在她打开车窗的那一刹那,一支箭射了过来,骇得她娇颜大变,赶紧缩回马车内。
果真让小绿说对了,这附近真有盗贼!
“要命的,就把女人和东西留下。”二十几名盗贼一拥而上的将车队团团围住。
他们老早就打听到,有京城富商的车队要经过,所以早早就埋伏在这里,准备痛宰这只肥羊,刚刚探子回报说车队在这里歇脚,众人等不及天黑,就急急冲来下手了。
“要想拦路抢劫,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李总管一面悄悄退往马车,保护陈姿君,一面命令所有护院,拼死力敌。
众人都知道来者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所以卯足了劲奋力抵抗。但众人只是一般武功平常的护院,哪及强盗为了钱财不顾性命的拚搏,没有多久,凌府一方就败了下来,伤了很多人,没有受伤的,也节节往后退去。
就在众人绝望,以为大势已去之际,林子里突然出现另外一方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加入战局。
虽然只有五人五骑,却有着千军万马的雷霆之势,他们武功高强,一个起落就是一颗人头,凌厉的肃杀之气,顿时骇住了所有人。
连在马车内,偷偷掀起车帘一角觑看的陈姿君,也被他们的杀气吓着了,不由得惊喘一声,抚住剧烈跳动的胸口。
她的一声惊呼,引起不远处一袭黑衫男子的注意,掉转马头看向她,一双无情的黑眸闪过讶异的光芒。
“姿君!”
“云哥哥?!”陈姿君也怔住了,万万想不到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更难以置信的是,她一直以为温文尔雅的云哥哥,其实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少爷,盗贼都解决了,剩下几个受伤的如何处置?”
睇了那些受伤的盗贼一眼,凌云无情的黑眸更冷了些,“全部杀了。”
什么?陈姿君惊骇的捂住要惊呼出声的口,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云哥哥要杀他们?不,一向温和体贴人的云哥哥是不会杀人的!
随着身后传来的凄厉惨叫,陈姿君发现自己的手脚冰冷,心脏紧缩,接着一阵晕眩,黑暗袭来,整个人不支倒地了。
当陈姿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她振动翦水双眸,看了看周遭的陌生环境,发现自己是躺在客栈的房间里,记忆中的一切似乎是一场恶梦,她没有看到云哥哥,没有看到盗贼的偷袭,没有看到他肃杀残酷的一面。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恶梦而已。
就在她掀开被褥,双脚落地的那一刹那,开门声响起,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终于愿意醒了。”
她的脊背一凉,这个声音充满了憎恨,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嗓音,这是属于她云哥哥的。
缓缓的回过头,陈姿君看着即熟悉,却又陌生的他。
“云哥哥……”
“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太累太弱了些,我已经付了十天的房钱,并且吩咐李总管留下来照顾你,十天之后他就送你回去。”凌云说完,身子一转,态度漠然的想离去。
“等一下,云哥哥。”陈姿君慌忙的跑过去,不顾矜持、不顾礼教的拉住他的手臂。“拜托你,云哥哥,别赶我回去,带我一起走好吗?”
望着她拉住自己手臂的葱白玉指,凌云的剑眉微微拢起,迳自拉开她的手。“陈姑娘,你忘了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吗?我是天枫山庄的主人,你是当朝红人定国侯的夫人,我与你再无任何瓜葛。”
陈姿君虽然伤心,却不怪他,因为他的愤怒早在她的预期中,若不是爹爹无义在先,他也不会待自己这般无情。
“我除了你,再无别的地方可去。”
相信李总管应该把她的事情向他解释过才对,他也明白自己犯了抗旨欺君的大罪,虽然有妹妹宜君代替她出嫁,但若是她回去,岂不是告诉京城里的人,嫁入侯府里的新娘是假的吗?
那爹、娘、宜君该怎么办?岂不是要一起被降罪吗?
她一个人死不打紧,却绝对不能连累双亲和无辜的妹妹!
天下虽大,除了凌云的羽翼外,她再无其他地方可以安身了,偏偏凌云的羽翼不愿再为她张开。
“那是你的事,与凌某无关。”
一句话,硬生生的逼出她眼睛里的水雾。
“云哥哥,你为什么这么说呢?我还是你的姿君,我没有嫁给定国侯、没有跟任何男人拜堂,我依然只属于你一个人,只属于你一个呀!”不顾他黑瞳里的恨意,陈姿君再一次提起勇气步向他。
“属于?”凌云冷嗤一声,炯然的双眸逼视着她,“在名义上,你已经是属于别的男人了,别忘了皇榜上还有你跟定国侯的名宇,那代表你爹的官运将步步高升。我凌云纵然不济,也不会去觊觎别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