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洲凝思片刻,还是交出了手中的短刀。
“那先生轻一些。”
“嗯。”手是大夫用来吃饭的家伙,陆行止自然不会在自己手上做试验,便用刀子在胳膊上轻轻一划,果然。。。。。。没有任何痕迹。
晏洲见状微微移开视线,压下心中的涩意,“还好。。。。还好先生没真的过来,要不我就真成罪人了,其实这样能看到先生,我就很开心了。对了,我刚刚好像都没来得及和您说。。。。。。”
“什么?”
“先生真的是我见过外貌最出众之人。很高兴。。。能见到先生。”
眼前之人口中说着高兴,但却始终未看他一眼。
陆行止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却听吉心隔着门,大声道:“殿下,陛下派人唤您过去,可是要起了?”
“进来吧。”
陆行止咽下口中要说的话,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群人围在晏洲身边忙碌。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一个身着青色素锦长袍、腰缠华美玉佩、身形俊逸挺拔的少年郎便出现在眼前
尚衣局的手艺极好,剪裁得体的衣袍将刚满十三岁的晏洲衬得腰身纤细、双腿修长,原本还有些稚嫩的面庞也多了几分沉稳之色。
一旁的侍女赶忙上前,拿起一件雪白柔软的狐裘大氅,轻轻展开,然后仔细地披在少年单薄的肩上。这件大氅如同量身定制一般,瞬间让这个本就精致的少年更多了几分雍容华贵之气。
待一切装扮停当之后,一众侍女们纷纷低垂着眉眼向后退了一小步,静静地立在一旁。
晏洲转过身,目光从陆行止身上掠过,又很快移开,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紧接着,他抬腿迈步,头也不回地向房间外走去。
陆行止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似乎若是他任凭晏洲这般离开,他们之间便再回不到从前了。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阿洲,晚上见。”
少年闻言脚步微顿,没有回头,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向前走,却在将要跨过门槛时微微点头。
“我不在时,任何人不得进入正殿。”
“是。”
听着少年离开的步伐,陆行止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随着天色愈明,陆行止再次消失在屋内,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怎么心不在焉的?”
看着晏洲手持棋子再次出神,忘记了落子,晏鸿羽终于如同一个普通父亲一般询问。
晏洲晃过神,忙跪下请罪,“父皇恕罪,儿臣只是昨日醉酒狠了,有些难受,未曾休息好罢了。”
晏鸿羽看着他眼底的青色,取笑道,“你这孩子也太过实诚了,那群大臣们敬酒,你随意敷衍一下便好,怎么能把自己喝成那个样子。”
晏洲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仿佛不懂如何拒绝一般。
“行了,下次还是朕替你看着一些吧,免得又醉成那个样子,你母妃要怪朕的。”
晏鸿羽下意识脱口而出,不知为何突然又说到这个话题,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沉默良久后,晏鸿羽丢下手中的棋子,“既然身体不舒服,便改日再下吧。”
“过了正月十五,你便要入文华殿学习了,若是有不适应的,便同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