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要军训,还刚巧遇上了连续十来天的烈阳,南城大学的大操场上每天都是成片的唉声叹气,真病装病的慢慢站满了整个休息棚。
不过在这近三千人里,唯有一个人例外。
苏听白咬着根棒棒糖,跟着耳机里摇滚乐的节奏穿梭在空荡的楼道里,轻盈一跃坐上二楼最高处的扶手,“呲溜”一声滑下去,稳稳当当地落在一楼楼梯口,刚好和一队戴着厚瓶盖的教授学生们撞了个正着。
她咧嘴一笑,对打头那个秃成地中海的凶巴巴老头道:“陈教授上午好,我这次可没迟到噢!”
陈教授被突然出现的她给吓了一跳,忙扶了扶眼镜,无奈地轻叹口气,语气却怎么听都像是宠爱家中晚辈的长辈,“天天跟个皮猴子似的,当心那天摔着。。。走吧,今天的事儿可多着呢。”
“哎,好嘞!”苏听白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余光无意中往旁边一扫,登时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刚才她竟然没注意到,在这群严肃认真的厚瓶盖里,居然多出了个画风格外不一样的帅哥。
再一看,这帅哥居然还是前两天新生报到时那位唱rap很好听的“绅士”学弟。
他今天也戴着副眼镜,不过看着不厚,手里抱着一摞笔记和文件,安安静静地站在人群中。
苏听白盯着他的侧颜稍稍一愣,随后便回想了起来。
之前的确听人说起过他们这个智能无人系统研究小组今年会加入一位新成员,不过倒是没料到会是位大一新生。。。。。。
看来这位小学弟挺厉害的啊。苏听白不由暗暗啧舌。
一行十几人跟着陈教授一起进了会议室,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巧的是,小学弟就坐在苏听白旁边。
新的一年自然有新的目标,惯来爱长篇大论的陈教授这回又有了用武之地,唾沫横飞地在会议室讲台上讲得手舞足蹈,一会儿大谈他们上一年的成就,一会儿又开始畅想未来发展,激情洋溢得都快化成了实质。
苏听白昨晚熬夜打游戏,这时候听得有些发困,便想着找个什么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结果左看右看还是觉得这整间会议室里就小学弟看着最顺眼,便索性撑着下巴光明正大地欣赏美色。
这么认真一看,便让她看出了些不对劲来。
这小学弟的眼镜,怎么看着像是没有度数的样子。。。?
她不动声色地换了好几个角度,越看越觉得是这样,索性扯了张纸,唰唰写下一句话,揉成个纸团后扔到小学弟桌子上。
封承正在琢磨着自己脸上是不是沾着什么东西,不然苏听白为什么老盯着自己看,冷不丁自己的桌子上便落下个纸团,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一边想着难不成她是认出自己了,一边又升起隐隐的期待,故作镇定地打开那个纸团,待看见上面的内容是什么时,脸上正准备绽放的笑容瞬间僵住。
便见上头用龙飞凤舞的笔迹写着一行字:“你的眼镜是不是没度数?”
封承:。。。。。。
好吧,她显然是没认出自己。
他只好无奈地在心里笑笑,在这行字的下面写了个“嗯”子,又把它按照来时的方式送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纸团又扔了过来。
“为什么?”
收到这个问题后的第一反应,封承是想找个比较装逼的理由,结果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老实回答,又扔了回去。
看着纸条背后这行工工整整的“因为这样比较能够融入大家”,苏听白差点没能憋住笑声,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咬着下唇笑得浑身颤抖。
不过这样一笑,她的困意倒是全消了,偏头打量着封承认真听讲的侧脸,不知为何,苏听白心底突然蹦出来个念头。
苏听白的曾祖父和封家的曾祖父曾经是一条壕沟里的战友,彼此都是过了命的情谊,战争结束后,他们便约好给自家孩子订下娃娃亲,只要两家人后代里有一男一女,便结为亲家。
结果很不巧的是,两人之后都得了个儿子,儿子后又得了孙子,直到苏家曾孙女苏听白的出生,才终于能够让这个约定实现,
原本现代社会并不讲究什么娃娃亲,大家都是自由恋爱,但这是两家曾祖父的遗愿,他们这些后辈也不好违背长辈的愿望,便只好应了下来。苏听白虽然活了二十年,从没见过这位和自己隔了一整个大洋的未婚夫一面,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早已经是板上钉钉。
不过要自己和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结婚,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会发生在苏听白身上。
她原本想着周末商议订婚事宜那天随便带个男孩子回家,就说是自己的男朋友,搅黄了那婚事,可现在看着这小学弟,她却又动了些别的心思。
如果真的随便找个人回家,那肯定会被自家爸妈一眼识破。
可这小学弟不仅个子高长得帅,还会自己写歌,甚至和自己还是同一个研究小组的。
这样难得一见的高质量人才,带回家的说服力可就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