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夜,村里的沟渠和无人住的院子全被翻了一遍。
至于牛棚也进行了全方面的消杀,依照阮棠的要求,也取了牛羊猪的粪便拿到县一医院去化验。
每户人家都将家禽的粪便收集起来,做好编号,送去化验。
一直到中午,阮棠才腾出空来。
她得去一趟红辉公社,她家人被下放后就住在牛棚。
红辉公社又是离得红河最近的公社,她担心会出事。
阮棠骑着自行车赶到时,就看到有干事拉了封条,一见到阮棠靠近就开始赶人。
“赶紧走吧,红辉公社有几个村情况很严重,就连县一的医生都不敢来了。”
阮棠握着车把的手一紧,“我是赤……”
阮棠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窜出来的余成茂给拉走了。
余成茂这几天陪着机械厂的领导去了隔壁市的卡车厂考察,今天刚回了红阳县,一回来就听说红辉公社整个被封掉了。
“我知道有一条小路进村,跟我来。”
进了村,两人分道扬镳。
阮棠往牛棚冲去。
她看到了几个大婶全副武装地正在火烧牛棚。
阮棠刚想往牛棚冲,就被一个大婶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小姑娘,牛棚里没东西了,牛都染了病被烧死了,你别里面冲什么。”
火势蔓延,瞬间吞没了牛棚。
一股寒意从阮棠的脚底板窜起,“牛被烧死了,那那里、里面的人呢?他们人呢,三个人呢。”
“你应该就是阮医生的女儿吧?长得可真俊。阮医生说你可能会找来,没想到还真来了。”
“阮医生在给我们村里人在治病呢,就在村口,我带你去。”
远远地,她看到了阮父和阮母正坐在椅子上,前面排了两排望不到头的队伍。还有越来越长的趋势。
整个红辉公社都被封了,就靠各个大队的赤脚医生撑着。赤脚医生只要经过短期培训就能上岗,不少年轻的从县一听完培训回来就吓得倒下了。
这乍一听说,红棉村有大城市来的医生在坐镇,全都一窝蜂地涌了过来排队。
就连阮舟的跟前也排了不少人。
将阮棠领来的大婶吆喝着:“大家都等一等啊,让阮医生跟家里人叙叙旧啊。”
所有的病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向阮棠,而后又齐刷刷地看向阮父。
阮棠朝着阮父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
阮父站了起来,笑着摆摆手。“看到我们平安,就回去吧。”
阮父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示意下一个村民上前。
之后,再也没有一个眼神是给阮棠的。
一如在沪一医院时,阮棠每次去医院找阮父,阮父都是看了她一眼,让她早点回家,就将所有注意力都给了他的病人。
阮棠走到了前面,拍了拍阮舟的肩膀,示意他让出位置。
阮舟将信将疑地让出了位置,等他蹲守在旁边看了几分钟后,真相了。
他姐不愧是阮从谦亲生的,这医术可以哇。
阮父经过阮舟的提醒,看着阮棠诊断了几人后,确定了阮棠不是乱来后,就让为他登记信息的孟琼英去给阮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