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条小命,差点儿就丢在了凤洲,再也回不来了。
“记者的风险太大了,我不想再冒险了,想回家陪妈妈。文哥,你也要注意安全。”陆大妮说。
“我没事儿。大年初七你飞海城,我去机场接你。初八上午九点准时开会。”文舟说道。
陆大妮没吭声,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回去,到时候再说吧。
“北京很冷吧?”过了一会儿,文舟问道。
“外面冷,屋里很暖和,暖气都有二十多度。”陆大妮说,“凤洲是不是降温了?”
“这几天是比较冷了,只有十来度,屋里屋外一样冷。这么说北京比凤洲要舒服了?”文舟故作轻松地说道。
“在屋里是很舒服的。”陆大妮说,“没有凤洲的那种湿冷,冷得彻骨的感觉。”
“有机会我想去北京过冬,体验一下北方的冬天。”文舟说。
陆大妮抿着嘴,没吭声。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欢呼说“好好好”,可是,现在她说不出口了,她觉得自己和文舟之间,已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天河,她在此岸,文舟在彼岸。
他们之间的曾经,已经回不去了。
“文哥,保重!”陆大妮想结束这次对话了,不用说再见,因为或许再也不会见。
“保重!正月初七,我在海城等你。”文舟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大妮收了手机,泪水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总感觉文舟还有话对她说,可是,他却不在电话里说,他是希望和她再见面的,可是,再见面又能如何呢?
“妮妮,谁的电话?”欧晓丽轻声走了过来,搂着陆大妮的肩膀安慰道。
刚才她一直站在旁边听着陆大妮打电话,听陆大妮的话语,好像是和同事在通电话,可她的神情却又是如此的伤感,凭着做妈妈的直觉,欧晓丽也猜到了七八分。
“一个同事……”陆大妮赶紧擦干眼泪说道。
“别那么容易伤感,孩子,有些人有些事儿注定要变成过去。我们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但是,真正能和我们一路同行走到底的,只有你自己,其他的人,都是我们生命中的过客。要学会放下。”欧晓丽心疼地看着陆大妮说。
陆大妮诧异地看着妈妈,不由得问道:“那你放下了对爸爸的仇恨吗?”
欧晓丽顿时语结,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
陆大妮知道自己点到了妈妈的死穴,有些事儿是无法放下的,有些人也是无法忘记的。
“妈妈,对不起,我只是想说,有些人和事儿并不是我们想忘记就能忘记的,对吧?”陆大妮抱着妈妈的胳膊说道,“但是,时间是最好的遗忘剂,它会让我们忘记一切的,我们只要坦然面对就好了。妈妈,你也要学会放下。”
“傻丫头,居然反过来教训妈妈了。”欧晓丽假装生气道,心里却是很感叹,自己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陆大妮成熟了,懂事儿了,这让她无比欣慰。
这一晚,母女俩聊天到很晚,几乎把这几个月来想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原本欧晓丽是想带着陆大妮出国度假的,可是,陆大妮说她的脚受伤了,还没完全康复,哪儿也不能去。
欧晓丽只好更改过年的计划。
她计划在北京和大哥欧晓军一家一起过年之后,大年初二就到郊区的山里去,让陆大妮到山里去修养,不用呼吸北京的雾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