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瑰率先打开话匣子示好,“上医夫人不愧是神医,我按着方子调理了两个月,身子果然好转不少。”
薛福儿揪着心瞪大眼睛,询问,“你怎么给她开了方子?你知不知道……”
云皎月包住薛福儿手背的手心微微用力,示意对方不要乱说话。
作为拥有上帝视角的看客与亲历者。
她不愿让薛福儿得罪未来的赢家,更不愿对方在裴家大获全胜后,会被秋后算账穿小鞋。
冷不丁打断薛福儿的话。
对着裴瑰道,“我在青州给你们夫妇开方子,是我天真,以为宁顾行在求和!”
“而我化干戈为玉帛,也是想用药方换两家能够在京都和平共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皎月没有继续解释。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崇明帝在故意抬举祁长瑾和宁顾行。
如果不出意外,两人的荣华富贵至少能维持到下一任帝王登基后的几十年里。
但前提是,双方必须维持住当下的敌对,且数十年不能更改。
因此两家不会再有和平共处的境况。
只会斗得越来越凶直至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今天裴瑰一反常态主动上门……
云皎月本能地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有因所谓的待客体面,就让人留下。
逐客道,“总之,我给了方子,宁指挥使却过河拆桥,在永旺县不留情面想杀我与长瑾灭口!”
话里话外尽是对这对夫妇的不满。
甩袖侧身,“因此宁夫人,侍郎府不欢迎你,更不欢迎你带来的贺礼!”
“请你,带着西洋钟立刻离开!”
众目睽睽之下,裴瑰失了面子。
她佯装没有听出云皎月的不快,唇畔依旧洋溢温婉笑意。
只是握着梧桐团扇手柄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暴露当下的不悦。
“上医夫人,当初赐你和离的命令,是陛下所下。”
冷不丁反击,“且不说你同祁大人之间,已不再是夫妻。”
“你根本没有权利在侍郎府,对前来道贺的宾客随意下达逐客指令!”
勾起唇角碾压云皎月,压了人一头,“就说我裴瑰今日来侍郎府,乃是得了上令,是奉陛下的命令前来道贺。”
“我想,即使你治疗触恶有功,你也不敢违抗上令吧?”
上令二字落下,所有女眷不得不愈加正色看了眼裴瑰。
不少人赏脸地围在西洋钟旁扭动料石小花,有意制造响声玩着裴瑰带来的贺礼,制造宴会因裴瑰到来而更其乐融融的假象。
薛福儿身为具有政治素养的旁观者,敏锐意识到裴瑰来侍郎府,绝对不是为了道贺!
有种不祥的预感。
立即扯了扯云皎月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