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顾行嘲弄奚落的话语落下。
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瞬间冷硬,犹如染了霜的剑眉微不可察蹙起。
“你所谓的公务,是确有其事,还是撒诈捣虚?”
祁长瑾俊逸的容颜逐渐冷峭,质问过后。
迎面正视政敌,“我也不妨提醒你!”
“你的上司黄内侍,据我所知,他并未派遣你任何事务到青州。”
祁长瑾绯色薄唇抿了抿,神情懒散不屑对方的威胁。
喉咙发出轻呵声,“宁顾行,你不必拿所谓的前途与圣恩压我。”
“失道者寡助,朝臣厌恶你比我更多,陛下偏爱我比你更多。”
“你的义父徐公公主动收我为义子,就是在告诉天下人,与你情分割席。”
祁长瑾乌黑眼眸冷意久久难散,“我们两个同在朝为官。”
“若都要在意所谓的前途,那你的前途比我渺茫,圣恩比我浅薄!你又有何种资本在我的面前要求我趁早离开?”
话毕,跟在后头的周武扯着喉咙看笑话。
趁势吆喝了一声,“就是!”
“宁指挥使,照我看,该走的不是我们大人,而是你吧!”
自从上次祁长瑾回京,周武与姜政都被调进京都,跟在男人身边。
姜政比周武斯文讲道理,笑容满面伸手请宁顾行离开。
他护主,记恨对方往祁长瑾伤口上戳刀。
睚眦必报,在人家在意的事情上撒盐。
“宁指挥使,您在自己手底下人面前威风,可千万别把自己给骗过去了。”
“您来青州寻我们夫人,归根结底不就是你造孽颇多,以至于自家夫人被寻了仇报复?”
九月前,云皎月前脚刚出京都。
没几日徐公公的侄孙,时任千户的徐遂就进了京。
彼时宁顾行根本没将丧子的段家看在眼里。
虽然知道段月蔷有了新婚事,故而时常去购置嫁妆。
但也没心思关心这位从前爱慕自己的女子,最后许配给了谁家。
毕竟,谁又会在意自己厌恶至极追求者的婚嫁之事?
可谁知道,就是因为小瞧了段家。
徐遂为了段月蔷,竟敢派人掠走裴瑰?!
寒冬腊月的京郊破庙,连能避雨的屋檐都没有,只有满地被烧毁迟迟没清理的废墟。
等他赶到时,裴瑰衣衫破碎浑身颤抖。
他的妻子,险些失贞!
尽管裴瑰性命并无大碍,可刚怀上两月有余的身孕,就这样白白死在荒野!
裴瑰险些受辱又遭失子。
此后精神抑郁,月事再没准过。
太医院的院使曾诊治,说是患了不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