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毛笔,懒懒靠在太师椅上,看着有些身心疲惫。
摇摇头,解释道,“也不是故意装睡,我先前是真的很累。”
“库大使今夜一直在和我用言语拉扯,他想知道我在你义父心目中的地位,究竟如何。”
“大有借我之意,寻求担保,获得你义父庇护后的权益。因此,我装得越镇定,他就越着急。”
祁长瑾幽邃双眸诡谲暗涌,“我烂醉如泥,直至明日他离府时,和他就再无私下相处的机会。”
“他心里就会忐忑不安,急切地为了保命,寻求可庇护他的盟友。”
“你去找他,只要和他多说几句话,他就会迅速倒戈全盘托出。”
上次聂韬去大荒县的时候,主动和他提及。
陆崇明察财物丢失案后,青沧两州的库大使府,不约而同都在妻子名下,购置了几处私宅。
特地托他回青州后,帮陆崇查清青州中受户部侍郎贿赂的官员名单。
名单很好查,只是账本不好查。
祁家流放,廷尉府知情。说明提刑按察使司也有受贿的人。
但提刑按察使宋大人和陆崇交好,就算要查,也不用他多费心思。
那陆崇要他查的对象,极有可能就是,青州人尽皆知,和徐公公走得很近的布政使杨慷。
云皎月被瞒得严严实实,关于祁长瑾拿捏库大使心思的打算,是一点都不知道。
她自认为自己还算聪明!
没想到却成了祁长瑾给库大使施压的最后一根稻草!
目光扫向他,没好气,“你怎么就确定,我今晚一定会找库大使算账?”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同甘共苦。”
“我受委屈,你舍不得。”
祁长瑾双眸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情绪。
仿佛在说着再正常不过的话语。
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寂静无外人的房中,具有别样温柔的响起。
云皎月蓦地气也不是,怒也不是。
她倒是想腰杆子硬得狠狠,告诉祁长瑾,她才没有舍不得!
可事实上,怒气冲冲排查过后,想找人算账的,不还是她?
云皎月像是在赌气,非要扳回一城。
“那你呢?如果我受委屈,你舍不舍得?”
要是也不舍得,那她们就扯平了。
她也不生气臭男人今夜拿她刺激库大使。
祁长瑾抿了抿薄唇,缓缓摇首。
黑眸似是压抑着极其强烈的情绪,“自打我将你视为妻子后。”
“你受委屈,我就难以忍耐了。”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