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屈指可数的翘楚之一。
但是相比同行作战的高霸、董昌等地方土豪、乡党聚势而起的势力;长久以来出身贼众的他虽然空有金吾将军之名,却
无疑是那个受到大家排斥和孤立,提防和戒备的对象。
哪怕他在海上的营生中聚敛的再多,也颇为手头阔绰的到处打点和活动,但是除了一些费而不实的虚衔之外;于他所热
衷的仕途上就在也毫无寸进了。反倒是送得多了,在私下里给人落下一个“傻阔达”的别号。
他就算是想和别人联姻,也会被暗地里耻笑而拒之门外;虽然很快这个不识好歹的官宦人家,就遭了强梁的祸害而满门弃尸荒野,而他的随军后帐中也多了一名不会说话,舌头齐根而断的俏丽哑女。
因此这次,虽说他原本是前前任节度使裴璩亲自招降和委任的麾下,地盘却在后继无人的浙东观察使的麾下;但是现任的镇海节度使周宝一派人召唤,他就亲自帅部赶过来了。
作为受人歧视和看不上眼的昔日贼众出身;在通常情况下他想要跳过体制内的藩篱和潜规则,谋取到更高的出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某种传统和惯性之下,不联手起来排挤和给他设绊子就算是好的了。
故而,他想要象京中那位出身微贱的前辈诸葛爽一般的有所出头之日,就要想办法抓住这次机会。洗干净旧日贼众的痕迹,而进入到藩镇体系内去。
而比起他之前谋求过的那些手段,难道还有什么能比为朝廷讨平犯境的反贼,更能够表明忠心与价值所在的地方么。就像是镇海节度使周宝派人给他送来的那张信笺上只有一句话而已:
“君或从贼,亦从官呼”,于是他就义无反顾的点起人马备足军资,拿着镇海节衙所出具的手令,就这么浩浩荡荡的穿州越县杀过来了。
当然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有他这么个出身背景特殊的势力,留在地方上按兵不动的话,只怕附近其他那些地方势力
都要担忧自家地盘,也不会安心出兵前来润州助战的。
因此,这一次镇海节衙所在丹徒若是有所闪失的话,也意味着他长久以来的努力和征战厮杀,都要就此化作了泡影了。
因此相对于那些急于收复后方失地的别部官军、义营军而言,他更在意的是能都及时赶往丹徒支援和策应。
哪怕没能那么容易击败围城的贼军,只消能够迫其后退或是分兵来对应的话,那也是一种强有力的表忠和示态了。
只是令人遗憾的是好容易围住逼入死地的盖氏贼众了;这厮好歹也是黄逆麾下排名靠前的大贼首,就这么差着临门一脚之际给放弃了,委实令人饶为可惜的。
为此他还和杭州八镇团练使董昌,当场闹翻了差点儿就反脸成仇了。若不是另一位官军的重量级人物,海陵镇遏使高霸急忙站出来为双方缓颊的话。那就不只是各自分道扬镳,而是当场拼上一场的结局了。
因为在这个驱贼、困贼、弱贼,最终分而化之的过程当中,董昌麾下最为卖力也付出的代价最大。最后却因为三足鼎立的官军之中实力最强的张全一力退走,而不得不在此唾手可得之际功亏一篑。
虽然有切身利害关系的他所坚据的说辞也甚有道理。只要击杀了这出的贼首本阵,那肆虐江南各地的草贼之势,也将群龙无首而方便各个击破,最终敉平地方也不过是朝夕之事。
但是张全却是毫不以为憾事,对自己而言就算是击杀一个大贼首的功劳,又怎么比得上镇海节衙的安危和表现更重要呢。
就算是杀了一个大贼首,黄逆麾下还是有着其他贼首来继续祸害天下;但是一旦镇海节衙不保的话,那又有谁来替自己请功和上表朝廷,求取更多的功名和进身之阶呢。
至于坐拥盐道要冲巨利的海陵镇遏使高霸,则是游离摇摆于这两者之间;一方面他亦有类似功名上的诉求,但同样也有治下左近草贼、流民为患的问题;所以只能和稀泥而令大家各奔其事。
而此刻的他怕是引兵去收复金坛城了吧。毕竟在那里存放了这位麾下所抄掠和缴获而来的众多资材。
这时候,正在前方行船开路兼带探查敌情的一名艇兵校尉,突然飞奔过来禀报道:
“前方的桥旁怕有埋伏”
“照例乘船绕到侧后,攻杀过去驱散之,但不要追出太远就是了。。”
张全不暇思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