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间。
我哥半躺在孔筠的腿上,有时候孔筠给他按摩太阳穴,有时在喂他醒酒汤,有时在将煲了几个小时的粥端过来喂他,因为酒后养胃。
我那个冷酷傲娇狂妄自大,大学和人飙车摔断腿都没吭声的哥哥只是多喝了几杯酒而已,在孔筠低声问他哪里不舒服的时候,竟然低声哼唧,皱着眉头似乎哪里都不舒服的样子。
他享受孔筠一点点细致的不厌其烦的照顾。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但美好的日子就是一个泡沫,戳一下就破了。
最先的端倪是孔筠母亲生病住院,她陪她妈妈住院从医院回来后就惊魂不定。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她担心她妈妈的缘故,还陪在她身边安慰了几天。
她那段时间极其焦虑,有天还莫名其妙地问我一个问题:
「阳薇,如果我们家……如果我做了很过分的事,你和阳泽会原谅我吗?」
我当时还笑她,这样一个不谙世事家教极好的人,能做什么过分的事?
直到半个月后,我爸拿着一份文件怒气冲天地回到家里,让所有人到书房,他有件事要说。
那天的争吵是我们这个家庭最开始分崩离析的前兆。
那份文件里面是数十张文件,总共加起来的数额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是来自孔筠爸爸赌博欠下的欠条,利滚利滚到最后大概千万。
孔家的所有资产都做了抵押,而在孔筠嫁到我们家的时候,这部分资产被作为嫁妆送进了宋家,资产所有人产生变更,孔筠和宋阳泽是这份嫁妆的接收人,当时签字时并没有仔细核查。
孔筠爸爸是个很狡猾的人,和欠条拥有者签订资产和债务的隐藏协议,也就是说,这千万多现在成了孔筠和宋阳泽的共同债务。
这对宋家在面子上比金钱上的摧毁要更致命,尤其是对我爸来说。
他心心念念想找个名门闺秀改善宋家暴发户的基因,挑来挑去,甚至不惜用各种手段逼婚,没想到是个插上各种鲜艳羽尾假装凤凰的破落户。
若是生意不顺亏损也就罢了,还是因为赌博欠下的高额债务。
这种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还能称得上闺秀吗?这种家教基因怎么改善宋家下一代的基因?
我爸气的心梗,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喘大气。
我哥死死盯着那份文件,眼睛通红,然后他猛地抬头看向孔筠,额上的青筋直跳。
但他还是按耐着自己的脾气,语气尽量压得低且轻,像是怕吓到孔筠,他问:「你嫁给我,就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