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话音未落,画肆里的烛火忽然尽数亮起。
又在下一秒全部熄灭。
在两个高阶怪物的较量下,大厅的灯火你来我往,明明灭灭,原先的恐怖氛围荡然无存,竟油然有一种深夜八点档喜闻乐见的感觉。
现场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闺房妇私会花魁,苦情夫现场捉奸。
我母胎单身二十五年,头一次应付这种场面,总感觉有点草率:「不是,你们……」
我刚开口,就被他们异口同声地斥责:「你闭嘴!」
这样一来,弱小可怜的我们只好远远地在门外观战,只见裴御正气凛然,口吻轻蔑:「以色侍人,人人得而贱之。」
花魁反唇相讥:「貌若无盐,无怪乎遮遮掩掩。」
裴御往前一步:「真是恬不知耻,虽妓尤荣?」
对方冷冷一笑:「谁叫夫不如妾,妾不如偷?」
话音未落,裴御对着前方就是一扬手,这一巴掌的威力不可小觑,花魁惨叫连连,竟直接被扇飞了半个颅盖骨!
只是他一边嚎叫,还一边攀咬我:「你可知你那好妻主,每每夸我貌美,还说一看到家里的黄脸公就想吐?
「瞧你戴着头纱,定是丑到不能见人……」
「住口,不许你这么说我夫君!」
他话没说完,便被我冲上去打断:「我对他从来只有敬重,又怎会在外人面前贬低他?」
今日,绝不能任这怪物把罪名坐实,要不我肯定活不到明天!
闻言,花魁稀烂的半张脸对着我,那双幽暗的眼中狰狞、怨毒、仇恨,种种情绪不一而足,那张嘴明明朝我滴着涎水,却吐出一声声缠绵的呼唤:
「苏小姐……」
我看都不看他,而是一脸深情地对裴御:「我知你心意,可夫君日夜操持庶务,为我付出良多,我怎能对不起他?」
花魁苍白的手指紧抓琵琶,仅存的半张脸格外恐怖:「那你往日对我小意温柔,海誓山盟,难不成都是假的?」
我理直气壮:「我们之间不过点头之交,场面功夫,你身在风月之地,又怎能当真?」
一句话撇清关系,渣得不留余地。
红伞下,两个小孩纷纷朝我竖起大拇指。
再看裴御,他整个人笼罩在头纱下,冷冷的看不出表情。
而花魁却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那半个头颅带着身子一起疯狂旋转,转过一百八十度后,我才发现他前面后面居然一个样!
凄凉的哭叫如有实质,刺得在场所有人耳膜生痛:「你这狠心女人,就因为你说喜欢我的背影,你看,我为你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你这狠心的啊啊啊啊——」
「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