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不认得他,但却的确记得这个声音——那个在眼球雨中呼喊救命的路人。
「放弃,怎么放弃?」
「皈依啊,像我一样皈依。」
说罢,他也不解释,随即小跑几步,蹲到碎了一地的送子娘娘身边,声音有种显而易见的亢奋:「蝼蚁!蝼蚁!死得好!哈哈哈哈!」
仿佛迎合他的呼唤,面前那膨胀的肚皮波动得更厉害了。
我走近了几步:「怎么皈依?」
「你也想和我一样?」闻言,他快速抬头,一张惨白的脸和浑浊月色相映成辉,「相信我不痛的,很快,很快的,你就可以和我一样成神了。」
对方一边说着,一边朝我不断眨巴眼。
那是仿佛蛇类细长的双瞳。
……难道所谓的成神,便是舍弃为人的神志吗?
想到这里,我谨慎地停在了原地:「不了,我还是想尝试另一条路。」
那人停下了,朝我不住癫狂大吼:「你的抵抗没有用!我告诉你,『祂』们不是人,是连神都畏惧的存在!」
「你了解『祂』们?」
闻言,对方摇摇头,又点点头,忽然嘿嘿笑了几声:「渺小的人类怎们可能了解『祂』们?但要是你的大脑足够发达超前,倒是偶然能同频呢。
「这个从恶梦里诞生的游戏,就是你们互相接触的窗口啊。
「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有心听他再说几句,对方忽然一挥手:「你要是不信,那我帮你。」
说罢,他将手掌并起,径直朝下一插!
那肚皮骤然破裂,却不像皮袋子一般泄了气,而是依旧高高隆起,表面翻涌着此起彼伏的疙瘩,那足有幼儿拳头大小的东西在皮下聚集着,很快便沿着破口往外爬出!
一条条,一团团,争先恐后,难以描述!
非要形容的话,那是一群大小各异,各自顶着一个头颅眼球的怪蛇,它们仿佛一落地便有了方向,径直向着东边的小道游去,只在地面留下一块块光亮的湿迹。
那人乐得直拍手:「孕育出来了,孕育出来了!」
说罢,那只手还在空廓的肚皮里掏摸,有不少小蛇顺着他的手臂一直钻到衣内,对方不以为怵,反倒乐呵呵地哼起了小调。
终于,又摸索了一会,他从深处取出了一枚沾着血丝的拼图,戏耍似的丢在我脚前:「给你。」
两张拼图,分别是斩首和妊死。
一张在砍下的姻缘女神口中,一张在被剖腹的送子娘娘肚中。
这似乎暗示着旧神之死。
也暗示着人类的终结和毁灭。
见我捡起了那张拼图,丝毫不嫌地放入袖中,那人哈哈大笑起来:「真正的游戏,还没开始呢!」
语罢,他忽然便矮了下去。
先是塌成一团,接着又延成一条,蜿蜿蜒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