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油盐酱醋之类的生活用品都得翻山越岭跑十几里,孩子上学更是困难。每遇下雨、下雪等恶劣天气,孩子们就不能上学。也正因如此,刘成基本上没有和小朋友一起玩耍的记忆,大人干了一天农活回家很快关灯上床鼾声如雷,他唯一的玩伴和倾诉对象,只有月亮。而且刘成的成绩也很一般,他不是那种天资聪颖的孩子,但他有他的执念。一定要考出去,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里。有时候普通人的人生就是这么讽刺,明明有着很远大的目标,却没有能力去实现。“都因为你这瘪娃子吵吵要念书,家里的牛都给卖了!”妈妈是个非常严厉的人,印象里从来没有笑过,她的口头禅就是这一句,也只有这一句。所以刘成懂事起,他的口头禅就是对不起。“对不起,妈!”“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即便如此,挨打依然是家常便饭。喂鸡喂慢了要打,烧火烧糊了要打,割野菜割少了要打,大年初一的早晨,出门去结了冰的湖里挖藕,不肯去,也要打。虽然年纪还小,但刘成瘦小的身躯上,早已被各种新伤旧痕布满。沾了盐水的老柳树藤条,抽在伤口上,跟刀子刮似的。在每个因为疼痛无法入眠的夜晚他都会无数次诚恳地和月亮许愿:“月亮啊月亮,我知道你在听,什么时候你能帮我把我爸妈弄死就好了,我就有救了……”“你再不来救我,我就要被妈妈打死了……”直到那一天……那一天,父母都睡得很早,刘成肚子饿,一个人半夜起来想弄口疙瘩汤喝,可实在太困,等烧水的时候他睡着了,火星子从炉子里窜出来,点燃了旁边的稻草,等刘成再回过神,目之所及,已经是一片火海,耳畔只有烧焦什么东西的肉香,还有令人揪心的惨叫声。“都因为你!!!”头发被烧焦了一半的母亲像恶鬼一样掐住刘成的脖子,他想躲却又无处可躲,只感到一阵又一阵令人痛苦的晕眩。母亲的瞳孔深处,紫色的大雾弥漫。“所以你的资料显示,刘成其实是孤儿?”我在火海之外拿望远镜看着屋内的动静,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看着陈熙儿递过来的资料。1998年5月18日的一场无名大火,嵩县刘家村3户起火,7人死亡,1名9岁幼童轻伤。“所以实际上真正的刘成并不是什么村里的骄傲,也没有考过什么第一名,他也没有什么为了他的巨额贷款欠债卖房的好爹妈,这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刘成是那场大火的唯一幸存者。”熙儿解释道,“这人还挺可怜的,我们去收钥匙吧。”这一层的任务感觉似乎更像是交代背景的过渡剧情,并没有设置太高的难度,一脚踹开大门,时停,王之宝藏齐射,一眨眼的功夫,房子就成了废墟,从刘成母亲身上浮起一个丑兮兮的月亮形状的木偶,这应该就是第二把钥匙了。“人有时候在最绝望的时候,就会幻想有人来救自己……就像他一样。”熙儿看着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刘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喂喂,注意不要圣母啊喂,这小正太长大了可是要取我俩性命的暗杀者,梦境外面还有整个杭州城的普通人等着我们去救呢!”“知道啦!下一关下一关。”熙儿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向前走,一脚踏入第三片梦境。而我走之前多了个心眼,看了看依旧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刘成。他呆呆地看着我,但眼神里却藏着遮掩不住的喜悦。可能他也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吧。一股不知哪里不对,但又感觉哪里不对的违和感从我心里升起。钥匙也拿到了,是什么地方不对呢?不管了,我也跟上熙儿的脚步,踏入梦境,脚底一阵梦境涟漪,整个画面眨眼就变了。第三层梦境的场地,是一座监狱。严格来说,是一座监狱的高墙上。“看来刘成那结实的肌肉倒是能够解释了……”我饶有趣味地看着脚下的草丛里,四个剃着光头穿着囚服的人正快速朝着前方跑去。“重刑犯啊……他这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熙儿嘟囔道,显然她还对刘成的童年遭遇稍微有些同情。“有人越狱了!东南方向,给我搜!”密集的灯光一时间齐刷刷打来,数十名训练有素的警卫与警犬一起朝着这个方向赶来,几乎同一时间,四名犯人像是约定好一般朝着四个方向四散而去。“你左我右!注意看他的眼睛有没有雾气。”熙儿简单交代一声,就和我一左一右冲了出去,消失在无边的夜幕里。就在所有人都去追捕越狱者时,高墙上的塔楼内,刚才喊出犯人坐标的地方,一一名穿着狱警衣服的人正悄悄打算翻下院墙。“别爬了,直接跳下来吧,我接着你。”刘成往下一看,我拿着天丛云正在下面等着他呢。“你怎么知道他在这?”折返回来的熙儿也对我智商突然上线表示惊讶。“你忘了?他送外卖时我听过他的声音啊……”我催动天丛云,只要他跳下来,就瞬间给他串成糖葫芦。就在这时,异象陡生!紫色的雾气突然从监狱的四周蔓延开来,雾气像活物一样朝着刘成的方向疯狂涌动,这时我们才发现,整个监狱周围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原来都是梦魇留下来的雾气!“这下糟了!刘成应该是注意到我们的存在了,他在第三层梦境设了陷阱!”片刻之后,囚徒刘成的体型几乎膨胀了3倍,全身的血管朝外凸起,紫色的血管在月光之下显得尤为可怖。“你们不该来这!你们不是这里的人!”他恶狠狠地吼了一句,如流星赶月一般朝着我们的方向撞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