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则惬意的躺着,仿佛云骊和煜哥儿在唱催眠曲一样。
“你不去看书吗?”云骊问起。
毕竟也是要去试馆职的人,要不试不上怎么办?
裴度凉凉的道:“这种馆试也要准备,那说明我是白混了。”
“你也太狂了。”云骊挑眉。
这俩人先前刚成婚时,彼此还是很客气的,恩爱中带着几分克制,自从共同带孩子,日常互怼,私下互相竞争后,现下说话非常随便。
裴度哈哈大笑:“这算什么狂,你就是太小心了,什么事情过于周全,岂不闻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
“得,你还编排上我了。我是觉得凡事不可太满,万物皆要留白。”云骊耸肩。
裴度摇摇头,但他心里很清楚,其实云骊和他一样的好胜,不逊,但是她处事更为谨慎,这大抵是因为她的出身如此,不谨慎没办法,而且始终如一。
而他从小就崭露头角,不少人欣赏他,也有不少人诋毁他。
但无论如何,他有这份自信。
可他也知道,云骊是心底其实很坚强的人,日后自己若真的在外抵挡时,也许千夫所指,她也绝对是一样的。
这次回程就无心再看沿途风景了,云骊早在升州就把给各处的礼准备好了,升州的云锦、雨花茶、雨花石、折扇、绢花都买了不少。
一路顺风顺水到了通州口岸,小宝宝每天有爹娘亲自教说话,简直语言突飞猛进,裴度骄傲道:“咱们这一回去,煜哥儿祖父祖母都会喊了,怕是要带孩子,正好你也可以松快些。”
云骊点头:“看婆母养出个状元儿子,我还有什么不满的。”
裴度嗤笑:“言不由衷,放心吧,只是让他们亲香几天,还是咱们俩带。”
“你以为你自己会读心术啊?还觉得自己挺会猜的。”云骊冷哼一声。
这人就是烦,什么事情都说出来。
裴度又是哈哈大笑,反正他和云骊在一起就是很开心。
裴老爷和裴夫人三年未见儿子媳妇,还未来得及诉衷肠,一看到煜哥儿就什么都忘记了,煜哥儿自从开始学走路后,小人儿就抽条很多,本来他这个相貌就集爹娘之精华长大的。
“这就是煜哥儿吗?”裴夫人看着在云骊怀里的煜哥儿。
云骊就笑道:“煜哥儿,喊祖父祖母啊。”
煜哥儿性子很活泼,连忙喊:“祖母,美美美。”
本来说个祖母就好,还说美美美,这个孩子,真是嘴太甜了,裴夫人听了瞬间门心花怒放。
要不说隔辈亲呢,煜哥儿起初在裴夫人怀里还有点认生,后来就在人家房里走来走去了,裴夫人惊讶道::“我们煜哥儿走的很稳当呢。”
云骊谦虚道:“还好,有的时候也怕他摔着呢。”
裴度一听妻子这话就是表面谦虚,心中得意,但这不是二人私下相处,他不会戳穿。
晚上,裴家为她们一家三口接风,席上,云骊要起来站规矩,被裴夫人按着坐下了:“就咱们娘几个,坐下吃饭吧,不必守规矩。”
这种场合,就是她站规矩,裴度也不会帮她说什么,因为他如果插言,反而还坏了规矩,好在裴夫人见孙子这番康健可爱,早已把云骊视作大功臣,再说,她也不是什么折腾人的婆婆,自然就不会如此了。
裴度正听他爹道:“你岳父这次也调回来,准备述职,知晓你回来,对你很是看重,明日你和你媳妇一道回去。”
“好。”裴度答应下来。
他一定会让云骊回娘家有面子,不至于因为身世几次三番被陷害,而报复别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你过的比别人好。
他要让她们知晓,云骊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庶女,她有自己撑腰,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