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动,把他手里的花接了过来:「走吧。」
刘源的变化非常大。
隐约记得小时候他是个很黏人的跟屁虫,我走到哪他走到哪。
那时候家里穷,他总会偷偷给我塞家里拿出来的好吃的,我们还会去坡上的杂草丛里找野莓子,他会自己吃一半,给我留一半。
老刘家哪个孩子都不敢去,只有他趁着他爷爷不在家偷偷带我去玩过。
他家挺有意思的,还有一条密道,据说是解放前修的。
后来他生了一场大病,老家这里治不了,听说就去大城市亲戚那里投靠治病去了。
那之后我们就再没见过了。
没想到再次见面,他居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边走边笑话他:「这些年你是去整容了吧?现在跟模特似的,当医生天天戴口罩真浪费这张脸了。」
刘源笑道:「当年生那场病硬生生把肉都熬没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是啊,我记得你小时候是个肿眼泡小单眼皮来着,看现在都成欧式大双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刘源笑得不太自然。
他有些僵硬地转移了话题:「听说你现在做记者了?厉害啊。」
「啥啊,」我摆摆手,「就一网编,操着卖白fen的心拿着卖白菜的钱,要不是为了弄点素材回来拍那些牛,我能被封在这吗?!」
「是被掏空了的那些牛吗?」
「是啊,不然还有哪些,也真是怪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源表情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有些无奈道:「我也不知道。」
他扯出了一个笑容,目光看向远方轻声道:
「或许,这村里真藏着什么妖怪呢。」
我那点职业病又犯了,忍不住问道:「咱村里你知不知道啥灵异志怪传说什么的?
「我记得你爷爷以前就总爱捣鼓这些东西,你家里不是还有一什么小册子吗?」
这是我刚刚想起来的。
小时候刘源带我去他家玩的时候给我看过一本小册子,上面都是什么鬼画符。
他还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说他爷爷会控制虫子。
刘源皱眉回忆了一下:「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你是不是记错了?」
太过久远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我想了一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可能吧。」
灼眼的阳光逐渐柔和起来,傍晚的风没有白天那样闷热了。
刘源懂的东西很多,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不应该是这个年纪的人,也许是这些年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我俩越聊越开心,只觉得相见恨晚。
这么多年没见,我们之间居然一点隔阂都没有。
我说什么他都能很快接上,就好像这十几年我们都没分开过一样。
明明刘源小时候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小胖子,没想到长大了居然外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