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回到天都之女,日日郁郁寡欢,茶不思饭不想,天帝以为她只是为了死去的麟儿而心伤不已,便安慰她定会给麟儿讨回公道,天后听后却依旧是愁眉不展,那日白麒来到养心殿,天后把下人全部支开了,让白麒坐在她旁边,她想说服白麒,认可地尹夕,接受地尹夕,天后说“麒儿,你也不小了,麟儿已死,母后尚且有一心愿未了。”
白麒似乎猜到了是因为何事,他说“母亲,倘若是为了让我去找地尹夕,母亲大可不必说,我只有麟儿一个胞弟,其他人概与我无关。”
天后抬起头看着前方目光呆滞,“麒儿,母亲当年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一错再错,地尹夕是我所生,你认或不认,他始终是你哥哥,事实便摆在那里。”她叹了口气看着白麒语重心长的说“麒儿,你和麟儿自幼有我陪伴,而地尹夕,这么多年,母后从未在他生命里扮演好一个母亲的角色,这是我对他的亏欠,麒儿,过去的事不能重来,无法改变的事,我们都要接受……”
白麒的脸色从平静变得焦虑,他的内心在纠结,他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对的,他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曾说服过自己,去接受这层关系,接受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做起来又是何其不易,他看着母亲,说到“母后,我与他自幼不相识,别说兄弟之情,连朋友都算不上,这样的兄弟之情是真正的手足之情吗?我倘若接受了他,我又该如何面对我父王。”
“麒儿,你长大了,有些事,你自己可以拿定主意了,母亲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有些事是到了你应该知道的时候了,麒儿,母亲不希望你孤独,麟儿走了之后,母后心里就像缺了一块什么,更何况你,你和麟儿朝夕相处那么多年从来未曾分开过,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会好痛!”……天后泪眼婆娑的看着白麒,她并没有从丧子之痛中彻底走出来。
“母亲,我不孤独,白麟虽然走了,我常觉得他就在我身边,我身边还有你和父王,我一点也不孤独,母亲,你不要想那么多,也不用担心我,自己要保重好身体。”白麒握起母亲的手,发现如今的母亲瘦骨伶仃,他心里特别难受。
“麒儿,最近我什么也吃不下,晚上也睡不安稳,母亲觉得自己就像个罪人,回过头来想想,我的确也做错了很多很多事,麒儿,母亲还是希望你能接纳你哥哥,然后替母亲好好待他,就当做为母亲犯过的错赎罪了,这样我的心里兴许会好过一点,母后不想逼你,但是母后没有骗你,你还年轻,如今这天地间,能信的人越来越少,麒儿,母后不会看错人,地尹夕是母后所生,他定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也定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倘若你与他成为兄弟,母后也就彻底放心了,也再无其他心愿了。”天后依旧尝试说服白麒接纳地尹夕。
“母亲,难道您忘了,神魔不相通吗?”白麒忽然想到了天都的禁忌。
“这只是一条合约,所谓神魔不相通,是说的神魔间不可产生男女情愫,除了这个,其他的往来是避免不了的,也阻隔不了的,因为神族和魔族是两个完全相斥的种族,很多人都以为这个相斥是神魔之间不能往来,其实不然,这里的相斥是不能通婚,即使通婚也无法正常诞下子嗣。”天后很小的时候就听精灵族的族长说过这其中的原委,所以她很清楚神魔之间究竟是问么一回事。
“……真的是这样吗?为何父王说不可往来呢……”白麒想到了父亲常说的,神魔之间不可往来,便问母亲。
“那是因为,为了集权统治,便于管辖,天都少了魔族之人来回往返,自然避免了许多不必要之事的发生,也规避了许多潜在的隐患。”
“难不成魔族之人还有造反之心?”
天后摇摇头,她说“不是魔族之人有造反之心,而是,你父王年轻时,曾想一举吞并魔族,使魔族也成为天都管辖的一部分,魔族自然不会答应,所以便有了六千年前的那场战争。”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
“母后,您今日就是想对我说希望我接受地尹夕对吗?”他依然在犹豫着,“况且,就算我接受他,他不一定会接受我,难道不是吗?”
“麒儿,母后知道你生性善良,重情重义,比起麟儿,你更加细心温和,地尹夕,的确是个性格刚烈之人,母后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母亲要拜托你,倘若日后地尹夕有任何冒犯你的地方,你切莫和他计较当真,因为他是你哥哥,念在母亲这么多年以来把所有心血都付之你们兄弟二人身上,对他多加宽松,母后能理解他的埋怨,麒儿,你能答应母后吗?”
“母后,您今日所说之话,我会仔细斟酌考虑,我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望母亲谅解!”白麒此时心乱如麻,头脑一片空白,母亲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白麒和天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日养心殿的门外一直有人在偷听他们二人讲话,因为天后刻意支开下人,所有的下属都聚集在养心殿的大门口,虚竹刚好从这儿经过看到此景,一向奸诈狐疑的他定不会轻易错过任何“好戏”。于是他把自己精心饲养的传音蚊放了出去,这只传音蚊飞进了养心殿的门帘上,它听到了所有的对话,这些话若被它带出去,虚竹就什么都知道了。
白麒起身准备离开养心殿,天后送他到了门口,这时,白麒的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他示意母亲不要说话,当心隔墙有耳,然后白麒顺着声音的方向找了过去,他步伐很轻,那只传音蚊根本毫无察觉,直到白麒抓住了它,它才反应过来,白麒说“果然隔墙有耳,这只畜生是何人所为?”
天后也很吃惊,居然有人敢在她的养心殿做手脚,几经盘问,那只传音蚊便招了,白麒心想,这虚竹果然不是一般的阴险狡诈,他寻思着得想个法子捉弄捉弄他,于是他把那只传音蚊处理掉之后,他又找来了一只一模一样的传音蚊,要它给虚竹传话,内容是“听闻阁下,竟然有闲心听天后娘娘讲话,不知是寓意何为?这养心殿竟成了尔等随意出入之地,敢问虚竹将军,眼中还有谁?”
白麒把传音蚊放了出去,然后独自离开了养心殿,他在门口见到了虚竹,白麒一直目不转睛注视着他,虚竹见到之后直接心虚的底下了头,不敢直视。
当传音蚊把话带到他耳边,虚竹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养心殿,他满头大汗的回到了军师阁,方才反应过来白麒刚才为何一直朝自己看。不知他们会如何处置自己,会不去去天帝面前告他一状?还是私底下处处针对自己,他坐立不安,思来想去还是准备了两份大礼托人送去了养心殿和麒麟居。
白麒回去之后。一直心神不宁,他决定出门一趟,其实他想去的地方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