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后,保险起见,父亲仍然要在地窖多呆几天。
那天,我仍然是下地窖送饭。
光线昏暗,一片寂静。
忽然间,我再次感受到那种沉静而可怕的视线。
转头一看,我哥就站在我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被吓得几欲昏厥,父亲也很吃惊。
我们根本没想到,哥哥还会回来,他已经走了很多年了。
当天夜里,我们父子三人围坐在桌旁,气氛尴尬而凝滞。
「好久不回来,有点想你们。」哥哥戴着一副茶色眼镜,以掩盖眼睛的残疾,「没想到,没能见到妈妈最后一面。」
「不过,」他摘下眼镜,那双漆黑的横瞳一瞬不瞬地注视我,「爸爸是怎么回事?」
我沉默不语。
「为什么爸爸要躲在地窖?为什么叫我不要告诉别人,我见过爸爸?」
我躲避他的目光,只说:「……总之,这是为了保护爸爸。」
「可是,」哥哥的表情仍然是温驯无害的,却缓缓吐出可怕的字眼,「杀人不该偿命吗?」
哥哥已经听闻了传言。我们只好把来龙去脉告诉他,并希望他保守秘密。
可他用那双捉摸不透的羊眼,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们,什么也不说。
次日,哥哥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离开了。我原本想过几日再带父亲离开,但因为心中不安,提早行动了。
后面的事,就是我带着父亲进城整容,然后分别,此后书信往来,偶尔爬山。
直到2007年,我哥忽然又联系上我。
2007年,我哥来我家,住了两周。
他追问父亲在哪儿,我告诉他父亲走了,我也很多年不见他了。
那几天,我看父亲的信都得在公共厕所偷看,出来爬山也拒绝哥哥跟随。我不停地暗示他,尽快离开我家。
一方面我不想让他知道父亲的下落,另一方面也不想和哥哥有牵扯,因为警察时不时会找我,我害怕他告诉警察真相。说到底,我就是无法信任他。
当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