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重。
小胖似乎也察觉刚才的话有问题,小声解释,「我也不是想待在庇护所当闲人,让你跟陈哥辛苦,要不,我明天就去地下停车场打工?」
我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来这个庇护所的目的,只是为了看情况,而不是长期居住?」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
那个老师也罢,那些搜救队的保镖也罢,只要肯想办法,不合理的统治总能被掀翻。
但问题却是,任何一种制度,无论是否合理,都会有一批得利者。
这些得利者并非始作俑者,甚至没有坏心,可一旦享受过制度带来的利益,就会下意识认同这套制度,以及带来利益的统治者。
甚至成为制度的维护者,助纣为虐。
小胖初来庇护所时,能清晰地认识到庇护这套制度的漏洞,甚至强烈地抨击它。
可短短两周,他却完全接受并认同了这一套制度。
否则他不会理所当然地说出,要庇护所通融,先「借」再「还」,以及要去打工。
而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因为身份置换,我们成了制度中的得利者……
小胖尚且如此,那这偌大的庇护所中,又有多少跟他一样,在不知不觉间被洗脑,心甘情愿维护这套制度的人呢?
我不敢想。
还好小胖中毒不深,陈哥和薛雪轮番上阵,终于把他的想法扭回了正轨。
不过我的心情并没轻松多少。
搬着一箱泡面,还有不少其他食物,往周成跃一行住的地方走去。
他们租下了一间珠宝店,比起服装店来说,家具太少,没有能拿来拼凑床的东西,但好在地方够大,他们把柜台堆到了角落,被褥并排铺上,倒比仓库好得多。
我把泡面放在门口,敲了一下透明的玻璃门。
周成跃抬头,见我过来有点惊讶。
他叫其他人继续收拾,拉开门跟我出来,掏出一支烟递过来。
我摆手,「不用了。」
他见状,也没把手里的眼点燃,淡声说,「我本来也不抽的,但有些事,不抽烟似乎挺不过去。」
我看他神色落寞,没出声,静静等着。
「我以前是开武馆的,有个妹妹,她跟我们一起逃到仓库,那时候管事的不是我,青壮年要去找物资,女人孩子老人留下做饭洗衣服,那天轮到我跟兄弟们去找物资……」
他声音发哑,发颤,「我不应该把她一个人留下,她连自保能力都没有,那些人都她妈是禽兽……我回来的时候,连尸体都凉透了,割腕自杀,她给我留了一封信,要我救救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