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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总算完事,布巾上的血渍从黑色渐渐变回了红色,毕生又掏出一丸药塞进了他嘴里,呼了一口气:“今夜不发烧就没事了。”
周案和一副遵医嘱的习惯,询问了其他诸多事宜,最后表示点头知晓。常风带走了毕生,常宝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去城里寻大夫去了,周案和不放心蒙庭莳,没让别人看着,自己陪着她躺在了床榻上,果然半夜时候起了热。周案和准备齐全,将温着的退热药勉强塞进他的嘴里,而后掏出布巾沾了烈酒,挥起胳膊上下擦拭,她搬不动他也就没有擦背后,只是反复的在大腿腹股沟和腋下擦拭,片刻自己就冒了一身汗。
蒙庭莳醒过来的时候,意识还不太清晰,他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看着乌黑的帐幔顶子,一时没反应出自己在哪儿,今夕又是何夕,他费力的转过头一眼就看见了大汗淋漓的女子,满头长发随意的扎在了一起,雪白的中衣被卷到了手肘之上,嫩白的两条手臂上下舞动,两种白色交相呼应,一时间晃的他眼前都是星星。
“你在做什么?”
周案和听到沙哑的嗓音,惊喜的看着他:“你醒啦?”
蒙庭莳费力的翻了一个身这才觉察不对,浑身上下没有丝毫束缚,只有一条被子虚虚的搭在腰间,两条腿和上半身裸露在外。
“你到底在做什么!!!”
“不识好人心,你发烧了,哦,发热了,我在给你退热啊。”
蒙庭莳吃力的将被子铺开裹住了自己,脸上的红晕都散到了脖子上,他吭哧了半天没想起一句可以说的话,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你干嘛?还没擦完呢!”
“你去喊常风来,不,还是常宝,喊常宝来。”
“你凑合点吧,他两个都没在,还有一遍让我擦完。”蒙庭莳的脸红的快要煮鸡蛋了,这压根不是凑不凑合的事,这一瞬间身体的反应都不能让他忽略。
“我,我已经好了,你不用擦了,休息片刻。”周案和仔细看了看他的神色,倒没有再推脱,她也确实累了,顺势就躺在床榻之上,呼了一口气:“可累坏我了。”
蒙庭莳平复了自己燥热的情绪努力忽视脑子里不断出现的雪白身影,回过神才发现始作俑者已经躺在自己的身侧,大喇喇的摆了一个让他差点流鼻血的姿势。
“你,你,你起来,别躺在这里。”周案和困得说不出话,咕哝了一句,翻身正对上了他,怕他着凉,房间里燃了碳盆,周案和擦了许久鼻头脸上都溢出了汗水,她可能确实累了,顾不上擦拭倒头就睡,几缕头发洒落在脸上黏在一起,周案和皱了皱鼻子也懒得拨开。
“你别那么多事了,我困了,别吵我。”说完几乎瞬间就没了动静。
蒙庭莳犹豫了片刻,将被子又平铺开,搭在她身上,出神的望着眼前的面容,不由得伸出了手指,轻轻将几缕头发拨到了一边又别在耳后,手心擦了擦她的脸颊鼻尖的汗水,指腹停留在滑腻腻的触感上,舍不得拿开。
“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又轻轻抹了抹她额头的汗水,小心的印了一吻。
一夜安稳。
第二日周案和醒过来已经过了巳时,她身上盖了被子,被角都被掖的好好的,身旁早就没有人,蒙庭莳早就起来了,人已经不在床上。
“拼命三郎也不过如此。”周案和有些不满,这人就算是铁的也扛不住这样折腾,她赶紧起床去寻人。
蒙庭莳也不想早起,自他们二人上次争吵后难得可以有个温存的时刻,他才不想破坏这么美好的时光,虽然醒的早,却一直没动身,甚至缓过昨晚那尴尬的场景,他转念想二人也算有了肌肤之亲,他兴奋的谋划借此借口让对方改变初衷,只是还没轮到他施展,常风就急吼吼的来敲门禀报,他本想打发了这个碍眼的人,可听完他的消息,蒙庭莳震惊立时坐起来。
“属实?”
“是,是,是,您快点吧!!”
蒙庭莳快速的换了衣服,整理了衣冠,来不及洗漱就冲了出去。
花厅里,那人背对着门,身姿挺拔,他似乎对墙上的山水画颇感兴趣,一直盯着瞧,侍奉在侧的常宝大气敢出,看对方在花厅走来走去,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跟上去还是留在原处。也幸好他纠结等待的时间不久,很快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微臣蒙庭莳,见过陛下,陛下千秋安泰,万载福泽。”
那人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笑容一点没有察觉自己出现在此处的违和,他抬抬手:“蒙卿起身,来,来,看看这幅画,画的甚好啊!”
蒙庭莳应声起身,随着兴和帝的指引抬头看画,眼睛在画上,脑子却一直在思索,他原本传信给大皇子,怎么兴和帝来的如此迅速?想到诸多的可能性,不由得背后起了一层薄汗,被冷风一吹,忍不住有些颤抖。
“是,陛下说的是。”脑子里理不出思绪,他只得顺着兴和帝的话茬。
兴和帝一笑,也不在意他的敷衍,眼神扫过常宝常风,随即坐在椅子上,他叹口气:“蒙卿啊,蒙家一脉到了你这一代已经四分五裂,只有你天资甚高,可以说是蒙家的未来与希望,孤也看好你,但你今日来的所作所为让孤很是失望,你。。。可知罪?”
蒙庭莳挺直了脊背,绷紧了神经,跪在地上也不反驳:“臣,臣知罪。”
兴和帝扬眉:“哦,说说看,你罪在何处?”
蒙庭莳没说话。
兴和帝抄起来茶碗扔了过去,清脆的响声过后,兴和帝:“都给孤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