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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在她身后不容置疑地合上。
落地窗外,繁华城市夜景尽收眼底。朱红色沙发座椅,深红色浓丽玫瑰,曳动的烛光,轻柔的古典乐。巴赫的赋格。每一个感官传达的消息都那么熟悉,像没出家门。青春期容易跌入的漂浮假想,囿于36层的视野。她发现她记得这家鹅肝的口感。
足以容纳十多人的包间里,只坐着越重景一人。
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她,说:“等你很久了。”
*
真不巧。
朱雅想,她可真够倒霉,不过越重景更甚于她。
假使他选择的是另一个粉丝,他能得手的概率都会远远高过现在。
沈谦有一次喝多了酒,不太清醒地倒在她身上,被她条件反射地推开,然后他坐在地板上揉着眼睛骂她的心冷硬如铁。
不知怎么,朱雅忽然想起了他当时说的那句话,连当时的语调和下坠的尾音都一清二楚。
她从口袋里摸出戒指戴回手上,对越重景说:“我结婚了。”
越重景仰头看她,神情像懵懂无知的高中男生,问她:“这很重要吗?”
可能这一次离得太近,又没有其他人在场,朱雅难得以纯粹客观的目光审视他。
他的阅历确实不深,没有上大学就去做了偶像,因为天生的出众脸蛋、还算不错的唱跳水平和一些运气,没经过多少挫折就一炮而红,在鲜花和掌声中成长到二十多岁。他一定没有谈过正经恋爱,出道以来基本没有绯闻,但他一定也经历过男女关系,因为今天这副模样并不像是第一次。
物欲和色欲的漩涡,用常人一般不会消费的高档晚餐、昂贵酒店,模拟普通人的约会与性。她了解他的行程,通告不断,要满足这样的条件,相处的时间不会超过48小时。
“或许很重要,或许不太重要。你每次来这里都是包间吗?其实大厅里才能看到江景,这边只能看到浦东的街道。”她模棱两可地说,举起酒杯和他桌上那辈轻轻碰了一下,“走了,不用送我。”
她抬手握住门把的那一刻,身后的青年轻声说:“拿一枝花回去吧。”
时间点和路段有些尴尬,朱雅打开打车程序看了两眼,选择给家里司机发消息。
一边埋头打字一边搭电梯下楼,被侍应生送出酒店的门,发送完毕抬起头,不期然撞见一张过于熟悉的脸,脸上的神情却令她陌生。
朱雅把消息长按撤回了,手机揣进兜里,问他:“你派人跟踪我?”
“你想多了。”
沈谦盯着她的眼神有些阴鸷,像是在极力隐忍着自己失控,忍到眼皮发红,咬紧牙关。
他是碰巧遇见的,越重景签售那地方在西藏南路附近,沈谦刚好有个饭局,结束后坐在回家的车上,没开出几步听司机吐槽了一句旁边小巷子里怎么全是人,他随意看了一眼,直接就瞄见了朱雅。
他让司机停下,那一片都是单行道,半天才掉头回来,就看见朱雅上了一辆车走了。
不像出租车,后座有其他人。
于是沈谦对司机说:“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