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屿等得百无聊赖,便把沈思澜勾上的几道题都解了一遍,步骤写在一张草稿纸上,往书本里一夹。
三条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踱步到江临屿脚边,蹭来蹭去地谄媚,被江临屿一把捞了上来,挠了两下就开始呼噜。
门咔哒一声打开,沈思澜拎着什么东西走进来,鼻尖上还冒着细小的汗珠。三条以为是他的口粮,立刻更换了谄媚对象,一跃而下,在江临屿大腿上蹬了个小爪印。
沈思澜挡住三条往上凑的鼻尖,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淡蓝色的奶油蛋糕。
江临屿已经很久没在生日的时候吃过蛋糕了。
上一次还是九岁那年,他兴高采烈地和老爸去甜品店,结果在路上看见陈雅君进了另一个男人的车,两人在车里接吻。
父母离婚后,江临屿跟着他天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爸过活,两个大男人没什么仪式感,加上江怀仁一忙起来就不记得日子,这几年的生日都是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老实说,江临屿对考试的日子比对生日记得准。
眼下沈思澜拎着蛋糕祝他生日快乐,他心底竟浮现出一股惶惶然又无措的微妙感情。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就随便买了。”沈思澜边说边拆开包装,奶油和冰激凌的甜味淡淡地盈润开,和被子上太阳的味道缠绕在一起,充斥在江临屿周身。
是一种久违的,非常柔软的味道。
包装里送了生日帽,但江临屿必然不会戴这种东西,便被沈思澜圈了两圈围在三条脑袋上。
点蜡烛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沈思澜拉了窗帘,划亮火柴,留下两簇很小的火苗在数字1和7上摇曳。
蛋糕被一分为二,沈思澜又用小勺挖了指甲盖大小的奶油,被转圈打滚的三条舔的一干二净。
多年以后,江临屿还对这个时间点记忆深刻,这时是7月18号晚7点整,周边一座教堂的报时钟声正好敲响,江临屿吹灭蜡烛,没有唱生日歌,没有许愿,两人就着一桌子习题,分完了江临屿的十七岁生日蛋糕。
白海鸥
当然,补课还是要继续的。
沈思澜伤在右手,握笔变得困难,连带着写作业都不太方便,一开始只能勾画些选择填空题,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在虎口上垫了层厚厚的纱布,虽然写起来别扭,但还是把那些大题上的空白填满了。
骆义惊叹于沈思澜的毅力,感慨道:“果然学霸和我们还是有壁的。”
沈思澜笑笑没说话,但看着写得满满当当的解题过程,心中对此十分满意。
郁希蓝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开始同沈思澜八卦:“初二的时候我跟江临屿一班,有一回收数学作业,他一题没做,老师问他怎么不做作业,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沈思澜来了兴趣,放下笔,看一眼身边正拧开冰镇可乐的江临屿。
后者啧了一声,道:“不是女侠,你就不能记录一点儿我的光辉事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