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保护我,可有他人保护净舟?”
楚祯一直知晓雁回对他的排斥,故并不在意雁回对他的态度。
雁回愣了下,继续目光狠厉,甚至略到嘲讽,道:“自你醒来,你对自己身上毒已解的事实不闻不问,莫要在此假惺惺担心少东家。”
楚祯看着雁回空荡荡的衣袖,心中已猜了个大概。
他直视雁回,双手搭在雁回的肩上,郑重道:
“我心里都清楚,你与净舟对我的恩情。只是此刻,于净舟、于我、于我们的朋友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我才未与净舟言此事。但我却忽略了你,的确是我的错,此时我来不及询问我身上的落红究竟是如何解的,你这只胳膊为了我究竟是如何丢的,我亦无法了解你对我是否怀着恨。你若等的了,找到筱罗后我任你处置,若你不愿等,我身上能报答你的只有我的一臂。”
雁回的瞳孔逐渐睁大,一个习武之人多年被毒侵扰,此时解了毒,不是拼命保全自己得来不易的康健身躯,竟能连自己的一臂都肯舍去报答恩情。
他不禁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不及二十岁,刚解毒身体依旧瘦弱的少年人。
他想,少东家死心塌地为了眼前这个人,或许并不是毫无道理。
“你怎么了?”
雁回一惊,思绪回转。
楚祯又说:“虽然此刻询问我家人的消息,亦不合适,但我还是想求一个心安,岑姨娘和楚祺如何了?”
雁回听罢,沉默片刻,道:“少东家将他们安置在楚府隐蔽后院,暂无危机。”
楚祯松了一口气,回道:“多谢。”
楚祯左右查探巷口,那些追兵被误导着追远了。
“净舟是否有筱罗的其他线索?”
雁回收回所有思绪,回道:“少东家往长安郊外追去了,他让我嘱咐你不可出长安。”
楚祯微微蹙眉,思量半晌却依旧思索不去夏侯虞的目的,只好作罢。
“走,我们先把那户人家放出来。”
楚祯方要走,被雁回一拦。
雁回道:“我已经将他们安置在别处。”
楚祯一顿,却在雁回身上闻到了丝丝缕缕的血腥气。
这一刹,楚祯又回想起夏侯虞衣角上沾着的血。此刻雁回的目光比那时净舟的目光还要躲闪。
那时楚祯刚刚苏醒,刚刚替楚祺接了出兵漠北的圣旨,更因为那人是虞净舟,他无论如何也怀疑不下去。
此刻楚祯却想要看个究竟。
楚祺如今身中乌子叶,身体状况恐怕不及当年的楚祯,漠北之行是断不能去的。
接旨的那一刻,楚祯便已下定决心,这趟漠北,他要替阿祺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