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陛下休息得如何?”
“很好。”
王秦往大帐内看了看,里面漆黑一片未点灯,便又问道:“敢问陛下,楚大人是否还在睡梦中?”
夏侯虞眼睫垂下,“怎么,他比朕更让王将军在意?”
“不敢!”王秦趴的更深了,“臣只是发觉楚大人是陛下在意的人,便也多了几分留心。逾越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夏侯虞抬起了头,未等开口,楚祯从帐内走了出来。
“多谢王将军关照,楚某休息得很好。”楚祯慢慢走了出来。
夏侯虞搂住了楚祯的腰,低头轻声问:“怎么不多睡会儿?”
楚祯:“馋王将军准备的好酒好菜了。”
夏侯虞问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王秦听见。
不消一刻钟,王秦的心从高到低又悬到嗓子眼,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侍候面前这位天子陛下了。
夏侯虞:“退下吧。”
“臣遵命。”王秦低着头小步快速离开。
王秦的身影一小时,楚祯和夏侯虞的身形一下子就塌了下去。
李公公看着,偷偷发笑。
楚祯:“确定要这样演?”
夏侯虞:“先演演看,他早晚会露出马脚。”
楚祯点头,又问道:“今夜,我先?”
夏侯虞思索片刻,摇头说:“我先。”
“好,小心行事。”
“嗯。”
*
此宴席,既不是战胜庆功宴,亦不是战前鼓舞士气。这顿席,不止夏侯虞和楚祯吃的不是味儿,众将士也觉得奇怪。
宴席之上,只有王秦一人是真的开怀痛饮。
楚祯望见王秦的醉态,眼神示意夏侯虞去看。夏侯虞顺着楚祯的视线,看见王秦开始满嘴胡话了,便对雁回一点头。
雁回领命,往王秦那边去。
楚祯:“漠北五万将士,各个是铁血汉子,唯独领军的他,一身软骨毫无脊梁。”
夏侯虞为楚祯斟了一碗酒,说道:“此时唯一的庆幸,便是池定城中半数以上的将士,都曾受过镇北侯和你的教导,没有与他同流合污。”
楚祯听罢,微低下头:“我如今容貌有变,他们应是都认不出我了。”
“别担心,”夏侯虞拍拍楚祯的背,“他们就算忘记了你的脸,也不会忘记当年的楚少将军,十一岁千里取首级的壮举。”
“你……”
夏侯虞伸出了手指,“你顺着北边那颗星往远看,那里有一处火光。”
楚祯看去,那里已经是栾国的境地。
夏侯虞:“我为质时,便是被关押在那里。而你取敌军首级时,与那处不过二十里。彼时,我被敌人鞭笞强去喂养他们的战马,站于山崖高处听见马蹄声,向远处望,便见栾国将军狼狈奔逃,而一红衣少年迎着落日策马狂奔追逐,一枪而出,取其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