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昭仪笑容不变:“听姨母的,这事莫要去烦你母妃,姨母与你想想法子,待拿到了没药,姨母让你六皇兄捎给你如何?”
炎冥迟疑不定,不过他还是道:“那就有劳姨母了。”
眼见时辰差不多,丽昭仪才后退几步,对炎冥挥手道:“去吧,你该去翰林院那边上值了,记得姨母说的话。”
炎冥其实很清楚,打小丽昭仪就很是疼他的,他初初受冷遇的那一年,自个太年幼,很是对周围的人有一番怨恨,宫里的那些人惯是踩低逢高,连带他身边伺候的宫娥太监也开始不尽心。
好几次,是丽昭仪帮的他。为此同样年幼的六皇兄觉得他抢了自个的母妃,堵着要与他打架,后来,自然是六皇兄屁股上挨了丽昭仪的巴掌。
他也不晓得丽昭仪同六皇兄说了什么,自打那以后,六皇兄便是所有皇子里,待他算和善的。
炎冥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踏进翰林院,不大的院中,老大一颗槐树,树根中空,垂垂老朽。
他迈进正中房间,里面正有两三头须皆白,眼花不明的老臣哆哆嗦嗦地整理古籍。
炎冥走到近前,他们才转头,眯起眼睛,好半晌认出人来,颤巍巍的道:“是九殿下哪,老臣等见过……见过九殿下……”
说着,齐齐放下手头书册,就要给炎冥见礼。
炎冥连忙的伸手阻拦:“诸位不必,圣上指本殿过来翰林院,本殿与诸位便是同僚,只论此,不论身份。”
其中一最老的老头子走路都在摇晃,他凑到炎冥面前,浑浊的眼珠子迎着光,看了他好半天,才开口道:“年轻人,好好干……”
炎冥笑了笑,他本也没打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既然来了这边,像丽昭仪说的那样,也不尽然都是不如意的坏事。
他寻了自个的位置,将案头上从前修的望族谱牒一一翻理出来,打算着将整个大殷的名门望族谱牒都再修上一修。
他炎冥,不做便罢了,要做的事,自然就要做到最好!
苏绵绵见到九殿下的时候,已是又好些天过去。
那天天气晴好,她在东厢外头,正帮着碎玉将外间自个的床褥子搬出来晒。
小小的一个人,拽着一大抱的被子,手也短,抱不下不说,还将被角拖到了地上亦不可知。
碎玉正跟她后头拾被角,见她抱的实在困难,便失笑着从她怀里一下接过来。
苏绵绵喘了口气,看着碎玉脸上的笑,哀怨地垮下了眉头。
从前原身是个乞儿。饱一顿饥一顿,故而很是营养不良。
也就她来了皇子府,这里才初初开始长好,身上有了点肉,可不见个长啊。
她万分怀念在现代穿个平底鞋都能接近一米七身高的日子,她的一双大长腿不知晃花了多少人的眼。
九殿下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的秋芜苑,他脚步匆匆,面色肃然,身边跟着月白和总管先生苏伯。
苏伯正与他在回禀着什么,九殿下边往小书房的方向去边点头。
苏绵绵眸子一亮,她都没跟碎玉打声招呼,蹬蹬提着裙摆就往小书房那边跑。
到了小书房外面。她从门缝里一瞥,见三人还在谈事,便自顾自在不远处晃悠了圈,直到苏伯出来离开,尔后是月白也离开,她这才探头探脑地趴着门棱外里瞧。
九殿下正执着白玉毫笔在写着什么,他薄唇抿紧,眉头轻锁,很有一番威严的架势。
听到动静,他眼睑一台,发现是苏绵绵,他又垂眸继续做自个的事。
苏绵绵却仿佛得到允许一样,她轻手轻脚地进去,边往里面走边注意九殿下的神色,旦见一个不对,她就准备止步。
哪知九殿下就像是没看到她一样,苏绵绵径直绕到他身后,还搬来锦杌子爬了上去。伸出一双爪子轻轻搭上他肩,十分殷勤体贴地揉按起来。
她动作轻,力道恰好合适,也不影响到九殿下书写。
九殿下看不到的角度,苏绵绵瞪着一双大眼睛,果然九殿下体内的气隐隐浮现出来,衣服没遮挡的脖子处依稀可见。
许是练武之人的缘故,苏绵绵发现九殿下体内的气要比普通人粗实许多。
她揉按的时候,刻意避开气,不敢去胡乱引导。
揉按了会,她顺着气惦着脚尖往下瞅,奈何遇到有衣裳遮掩的地方,便再看不到。
苏绵绵皱着小眉头,真想将殿下的衣裳给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