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这样一想,又见黄鸿飞紧张不安又十分为难的模样,到底还是不忍心叫他失望。便笑着安抚他:“不管怎么说,因为他们我才能解了体内的毒,等见到陛下,我会跟他说的。”
黄鸿飞立时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着安然:“小夏,多谢你!”
“再说这样的话,我可真要生气了。”黄鸿飞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哪用得着他这样郑重其事的与她道谢,没得显得生分了。
……
与黄鸿飞聊过之后。安太夫人带着凡哥儿也闻讯赶了过来。
安太夫人对她一如既往,只是眼里到底多了些什么,尤其提到她被掳的事,安太夫人更是神色晦涩不清,又问起皇甫琛有没有赶回来看她。
安然摇头道没有,安太夫人那一声不知是何意的叹息,弄得安然很有些不明所以。
凡哥儿倒是一如既往的懂事乖巧,虽然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却并没有因此就忘了她,学着大人的模样对她嘘寒问暖,又叮嘱她快快好起来,好帮他给他娘亲写信,还有陪他玩沙包游戏。
安然的心情也因为他变得轻松柔软起来。
甚至连林氏跟玉玲兰都结伴来看过她一回,这二女的到来令安然很是惊讶了一番。
皇甫琛之前修葺整顿摄政王府时,就趁机将府里的女人全遣散了,除了必须拔除的一些钉子外,其他女人送庄子的送庄子,回娘家的回娘家。当日识时务的林宝珠与玉玲兰都选择了由父兄接回娘家。
只是林宝珠的气色看起来又比玉玲兰要好得多,玉玲兰不但瘦了憔悴了,人也比从前沉默安静了许多,原本那样鲜活亮丽的佳人,此时看上去竟像是平白老了好几岁一样。
她们两人一进来,玉玲兰便忍不住四处张望了下,见屋里并没有皇甫琛,脸上就带出了失望之色来。
林宝珠却是笑吟吟的:“早前就想过来探望公主,只是听闻公主需要静养,不好前来打扰,这才等到了今日。”
又亲热却又并不很谄媚的询问起安然的身体状况来。安然少不得与她们寒暄了一阵,多是与林宝珠说话,玉玲兰便像是木头桩子一般坐在旁边低垂着脑袋听她们说话。
皇甫琛不在上京城这段时间,林家是夹紧了尾巴做人,不管什么事绝不露头。
小皇帝暴戾的性情初现端倪,林宝珠就当机立断的让他爹装病在家,再加上林家也并不是很显赫的人家,小皇帝一时也没想起要找林家的麻烦,林家才会在这一场可怕的混乱中得以全部保全。
玉家就没有林家这么幸运了,不知是谁提醒了厉帝,玉玲兰曾是皇甫琛最宠爱的女人,厉帝因此很是折腾了玉家人一番。
玉玲兰的父兄更是被厉帝当朝凌迟,过后将只剩下白骨森森的父兄的尸骨送还回了玉家。
玉家的顶梁柱倒了,玉家其他人则听说了厉帝之所以发作玉家的原因,可想而知他们会如何对待玉玲兰了。
也难怪她们两个,一个气色愈发的好,一个却萎靡卑微成这样。
安然忍不住又感概了一回。
“其实今次我过来,还有件事想跟公主说——”林宝珠抿了抿鲜红的唇瓣,白净的脸上泛起了红晕,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家里做主给我定了门亲事,日子还没定下来。我……我今日厚着脸皮过来,便是想请公主到时候也能去凑个热闹。”
当然不是凑热闹那么简单。她原还在王府时就已经看出,皇甫琛对安然是不一样的,后来当初的摄政王、如今的新皇将她们这群人全部赶出王府。
又不顾生死的离开上京城去救她,便足以令她清楚又清醒的意识到,皇甫琛对安然的深刻的感情。
她说服了父亲放弃想要利用她曾伺候过摄政王而将她送入后宫的打算,并很快说定了一门亲事,她一直是清醒又自知的,若是皇甫琛对她哪怕有半点意思,她也会抓紧机会不放手。
可入了王府那两年多的日子,皇甫琛愣是连手都没碰过她的,与其用那么个名头进宫与别的女人甚至安然斗个你死我活,还不如趁早歇了这心思,讨好了未来的皇后,不比进宫拼个头破血流更好更轻松么?
说不得因为她的主动退让,安然还会因此记她的情呢。
安然不妨竟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愣了一愣才笑道:“这是好事呀。”
她也明白了林宝珠此行示好的目的,这样聪明还识时务的姑娘安然自然是喜欢的:“到时候记得给我下帖子。”
林宝珠甚是感激的谢了一回。又看了玉玲兰,她除了一开始的请安,直到现在也没有开口说话,不由得轻叹了一声:“玉姐姐,咱们打扰公主这么久,也该告辞了。”
玉玲兰这才抬起头来,她看也不看林宝珠,只轻声道:“我还有事想要单独与公主说,林妹妹去外面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