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发觉自己无意中说漏嘴,说错了话。
王猷君苦笑了下:“你看,你都觉得你少爷我何德何能没那个本事,但是若是王猷文,让王家倾覆也好,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
王猷君低垂着头,晚上喝得酒劲上涌,他吐了个昏天黑地。
瘫软得如同一团烂泥。
“少时,我不服气,他默一篇文,我便也默一篇。他过目不忘,我比他多花时间便是……我不出门,不玩耍,安安静静从早学到晚,几乎是整宿整宿地学……”
“可后来默文章,我还是错了三处,而他丝毫未错,被先生赞誉。”
“先生问他背诵了多久,谁知他只不过是浏览了一遍,便过目不忘。”
“我不信,先生自然也不信,随手拿起一旁的书,便让我们默……可不过一个时辰,他到底还是丝毫未错,而我不过只背诵了个开篇,哈哈……”
王猷君边笑边吐边哭,脸上狼狈不堪,他连着摆手:“妈的,不争了……我不争了,都给他,都给他——”
茗烟心疼得眼眶发红,一个劲儿地抹泪:“少爷,你等着,看我不将这口气找回来——”
王猷君此时神智有些不清醒,昏昏欲睡,角落里又跑出来一个身着粉绸的大丫鬟:“少爷,大奶奶让我来寻你,哎呀,怎么吐在这了……”
说着,让人来背他。
王猷君看到粉绸丫鬟,眼神微微一眯:“滚——”
粉绸丫鬟挂不住脸,掉头边走。
身下的两个小厮却没动,扶着王猷君上背,作势要将他背回去。
茗烟凑到他身边低声说道:“明日我打听好了,那谁和那谁谁要出门上香……少爷,你擎好吧……”
回应他的,是王猷君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等他们一行人消失,梁上的庄毅才缓缓落地,眉头微微一皱。
他知道驸马是琅琊王家的家主王猷文。
角落里再次传来脚步声,他再次躲在一根宽大的柱子身后。
就听两名女子说话的声音:“明日家主和主母要去城郊法华寺上香,东西可要妥善保管,尤其是主母的东西,都要加小心了,家主若是慢待,回来大不了一顿好打,若是怠慢了主母,仔细身上的皮……”
“知道了……姐姐,主母这么可怕?”
“你懂什么,家主对主母什么事情都格外上心,前阵子家主半夜抱着被子进入了主母房间,烛火下两个人……”
“您亲眼看到了……”
“呸!我的意思是,搞不好,今年我们府中还要添小公子和小小姐……”
“原是如此,以往觉得家主和主母,相敬如宾,可前几日我看家主脖子上都是……”
“你可别动歪心思,前阵子被打杀了一个丫鬟,下身都打烂了,便是自作主张妄想爬家主的床,你想想看,家主主母成亲多年,除了主母身边的秋月赐给了家主,也就是月姨娘,其余可还有其他人抬进来?”
“那倒是的确没有。”
“走吧,仔细点,讨好了主母,家主自然高兴,家主高兴,咱们做事也便利不是?”
“多谢姐姐指点……”
两个人嘀嘀咕咕走远,树影后的庄毅靠坐在栏杆上,抬头望着月亮方向一眼。
从这到前面的主院,不过还剩下几个院落了。
着区区的几座高墙,如何能与暗无天日的矿洞,矿山后面的悬崖峭壁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