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还在疑惑,为何借腹生子,不杀了侍卫……
原来,驸马早就算好了一切,他从来没相信过自己,自己心里的那些算计,早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她不由得从心底涌出无的恨意!
凭什么?
凭什么生来公主便是公主,便是金枝玉叶,所有的男人都围绕着她团团转!
而自己容貌心机不输公主,却只能给人提鞋拾袜……
“我不服!我死也不服!”秋月状若疯癫:“凭什么我万般算计,却还是如此下场,家主……我心里有你,从第一眼见你,我就爱慕于你……可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一顾……”
“哦?”王猷文放下了拨浪鼓,终于正过头,垂眼望了过来。
“你说你爱慕我……”王猷文语气平缓,反问一句:“我爱吃什么,爱用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说出个一二来,我便信了。”
秋月被问得一怔。脑海里苦苦思索了半天,却是一点也想不出来。
“我再问你,你为公主贴身女侍,公主数次冷待于我,我可央求过你,让你给我说好话?”
秋月摇头:“未曾。”
“那我可有对你动手动脚,或者言语挑逗于你?”
秋月脸色煞白,再次摇头:“未曾。”
“公主让我纳你为妾,我跟你说过,我无意于此,可否强迫了你产子?”
秋月闭上了眼:“未曾。”
王猷文:“我连你叫秋月还是冬月,腊梅还是冬雪,我都分不清,也从没利用过你。”
“公主穿布衣,吃糠咽菜,不饮酒,不戴金……”王猷文徐徐道来:“这些,是公主出嫁之后的喜好。”
“她喜欢粉色,喜欢吃江米酿鸭,罐儿鹌鹑,蜜蜡肘子,爱饮桃花酿,饮茶喜欢乌龙茶,还要往里加蜜桃,首饰不喜欢繁复,但是爱点翠……”
随着他的话落,秋月的脸色不断变换,先是惊,后是气,最后心服口服。
王猷文如数家珍地说着公主出嫁前的习惯,再次拿起一旁的拨浪鼓,“若眼里真心爱重一个人,无须别人告诉,自然而然她的喜好,了若指掌,只要愿意用心。”
王猷文心里蓦然一痛,也不知他此生会不会与公主有孩子,他将拨浪鼓轻轻地放在一旁。
再次抬头看着秋月:“你口口声声爱重我,其实跟院子里其他的丫鬟一样,无非是爱重我的皮相与地位,与我这个人无关……我本也不在乎你的算盘。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公主心软,让你产子……”
“我本以为,若是你能让孩子与公主亲近,让公主心中欢喜孩子,也不算件坏事。可是你呢?你担心我去母留子,所以处处戒备公主,你生下的两个孩子,嘴上唤公主嫡母,却从未亲近公主,你还妄想给族叔施压,逼我鸩杀公主……”
秋月歇斯底里地笑着:“是又怎么样,她不死,我这辈子都出不了头。”她忽然想到自己白天给公主带去了鹤顶红。
脸上露出个得意的笑。
王猷文暼了她一眼,“王家看似花团锦簇,实则烈火烹油,细数前朝,又有多少家族顷刻间大厦将倾,这代人都顾不过来,至于下一代人,我才懒得过问,所以你诞下的孩子,对我来说,无非是多了两张嘴而已,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伤她的主意……”
他话音落地,摆了摆手,一旁的侍卫恭敬地将一瓶药拿出,正是先前她千辛万苦弄来,今天递到公主手上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这么喜欢这瓶药,来人,灌下去——”
一旁的侍卫上来却是直接将药灌到秋月的奸夫嘴里,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汉子,不断挣扎着,可几息的功夫,已经口吐黑血,抽搐而死。
秋月吓得魂飞魄散,不断地磕头求饶,不多会,头上见了血。
“侍卫是我的人,杀了他是我的事,你毕竟是公主的人,怎么处置你,还要与公主商议一番……”
他忽然起身,偏房里忽然传出两个孩子的哭喊声,秋月肝胆欲裂:“家主,我错了,奴家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孩子无关,求求家主,放过他们吧……”
“我本想将他俩罩上麻袋摔死,不过想想,罢了。”王猷文神色淡淡,平淡的语气说出的却是让人胆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