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裴光第一日设宴招待了他,派了师爷交接了文书,
清点了官银,见没什么问题,便放心地入了库。
第二日便又上街忙着劝说百姓撤离了。
哪有心情陪他游玩?
好在永宁伯也不在意。
薛裴光动用官银大批量买了粮食,引起了永宁伯的注意。
听到属下的回报,他喝着酒,吃着花生米:“本官的任务,是将银两安全送到……”
“送到交接完毕,银子到了他薛裴光的手中,他怎么花,就不关本官的事了……”
属下明显不认同:“主子,话不能这么说,这堤坝可是关系着你的前途呀,您可得盯紧喽……”
若是出事了,第一个被牵连的便是您呀。
万万不可偷鸡不成蚀把米。
楚明修再次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你也知,修建堤坝关系着本伯的前程,那就更不能操之过急……”
“毕竟,本官不懂水利,工程是好是歹,本官无法辨别出来,若是逼急了,仓促上工,糊弄了事,到时候万一真的出了岔子,反而得不偿失。”
属下连连点头,看了自己不争气的主子一眼。
能公然把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不学无术摊开摆明了说的人,也是头一个了。
也罢,既然主子不急,他也不急了。
“薛裴光出身名门,又是三元及第,他的脑子,本伯拍马也及不上,索性由他去吧。”
“他最近也不在府衙,除了买粮运粮,不见人影的,去干吗了?”
“回主子,他在劝说百姓撤离……”
楚明修看着外面的天,嗤笑了下,脑海里却又想到今年京中的雨,也是雨水繁多。
他撂下筷子起身,打了个酒嗝:“走,去会会去。”
永宁伯穿得极为骚包,他本身就是以纨绔著名,办差的路上,他倒是有所收敛。
到了营城,他一身绫罗绸缎,走路很是招摇。
此时,百姓们却并没注意他,而是围着身着绯袍的薛裴光。
“福伯,你怎么还在摆摊?家里东西收拾齐了么,你腿上有风寒,草药要带足了……”
“家去就收拾,家去就收拾……”被称作福伯的人,一手摊着煎饼,一边随口敷衍着。
薛裴光压下了火:“不早做准备,万一汛期来了雨,到时候仓促逃离,应备不及啊……”
“是是是,您说得,俺都听着呢,有道理哈,俺收摊家去就拾掇……”
边上摊位的人,呵呵地笑着。
薛裴光转身去说的时候,也都是如福伯一般,随口应和着。
一种无力感,瞬间席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