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呼延玉将美人鼓高高举起,狠狠砸下。
血花四溅,弄脏了他的脸。
他好像哭了。
老单于死了,他却活过来了。
我从袖中掏出周宴秋的回信,他问我,想不想回家。
我有家么?我头疼地想了想。
和亲那日,爹娘来送我,要我乖,要我别惹事生非。
他们说能替表姐走一遭,也是我的福气,为国为民的好事,死不足惜。
……原来,我还有家呢。
周宴秋想骗呼延玉入齐国,然后寻机要他的命。
他借着答谢呼延玉里应外合,铲除可单之名,请他到京城做客。
老单于死了,可单死了,若再没了呼延玉,群龙无首,大齐便可趁机将呼延氏一举歼灭。
我把信纸燎在烛火上,呼延玉出来时,只看见桌角一堆灰烬。
他从身后抱着我,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什么也没问。
只说:「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像我母亲一样。」
只要我一个啊?
他的誓言,充满诱惑。
从前我也想要一世一双人,后来呆在周宴秋身边,日复一日,只剩失望。
男人的誓言,还能信么?
男人的誓言,可不敢信。
春末时,呼延玉带着我抵达京城。
离开这里一年半载,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周宴秋带人在城门口迎接,队伍里全是熟脸,我却凭空出现一种物是人非的陌生感。
呼延玉骑在马上,扯下窗帘遮住我的眼睛。
「不喜欢看就不要看了,丧着一张脸,都快哭出来了。」
我摸了摸,还真有一滴眼泪挂在下巴上。
哭什么呢?可能是哭我自己呢吧。
周宴秋与呼延玉寒暄几句,然后问起我。
呼延玉说话间都是宠爱。
「旅途奔波,她累得睡着了,让她继续睡着吧。」
表姐搭话,笑得很甜。
「我家表妹规矩一向不好,一定给小单于添了不少麻烦,您如此包容,是她的福气。」
爹娘紧跟着说:「若她有什么不妥,小单于尽管教导,她性子野,规矩还是要尽早立下,免得日后丢您的脸面。」
我紧紧攥着衣角,克制住颤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