狎昵地捏了捏我的耳垂,「你上次调的茶极好,得空了,我再去府上拿。」
我目送他离去,上了车轿,直到在长街的另一端消失。
展开手掌,被掐出的血痕根根分明。
撑伞小厮的脸色无不忧虑:「大人……」
「回府。」
大概所有人都会以为,以我的手段,必然让冯漪珠在刑部受尽折磨,甚至以她为棋子逼供冯家。
所以得知穆冠雪登相府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惊讶的。
他从书房外的抄手长廊上缓缓走来,眉眼清疏,当真是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我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秉烛看卷宗,「乍暖还寒的时节,皇上怎么来了?」
——能为什么而来?当然是为了他的冯漪珠。
但穆冠雪却皱了眉,「方才我来的时候,正见何郎中走,你的房中有药气,是病了么?」
我搁下书,笑了笑,「皇上您是不是朝思暮想着臣暴毙而亡?很可惜,微臣的身体好得很,至于郎中为谁而来,皇上再猜一猜呢?」
「是漪珠?」穆冠雪倏然变色,「她果然在你府上!她怎么样了?吕——相傅,她是身怀六甲的人,请你垂怜。」
「知道了。」我散漫而冷淡地用目光撩一眼窗外,「这不请郎中来瞧了吗?一时半刻死不了的。」
穆冠雪猛地挥袖打落了我的书卷,抓着我的手腕将我整个人拎了起来,他双目猩红,如果手边有刀,大概已经将我凌迟千万遍。
可惜他不能,也不敢。
他是皇帝,他很清楚这其中的权重。
「君臣有别,男女也有别。」我几乎句句奔着锥心去,「皇上还是松开臣吧,传出去有损您的脸面。」
穆冠雪走了,临走前丢下一句话:「吕樱,你是真的没有心。」
04
「你骗他。」
屏风后,冯漪珠蹒跚走出来,即便腹部微微隆起、憔悴也难掩原先的美人模样。
早听闻后宫有句话——纵姹紫嫣红开遍,不抵明珠颜。
她还在追问,「我根本没有动什么胎气,这郎中是因你来的,你为什么要瞒着皇上?」
我低着头不言不语,只是看着自己苍白的指端。
冯漪珠抬手想去拿茶盏,大抵是准备润润喉咙再开骂,却被我覆上了杯盖,「贵主有孕,来人,换红枣汤来。」
大概是我油盐不进的样子的确够气人的,冯漪珠指着我「你」了半晌,才酝酿好自己的措辞,「吕大人,我在闺阁之中就听闻你的盛名,我知道你的才学和野心,决断和冷情。」
「贵主抬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