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沣心道,自己怎么说也是大凛朝声名显赫的战神岐王,在江湖上亦是赫赫有名的祭月阁阁主,放眼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趋之若鹜。抛开那些身份不说,单就他俊美无俦的外表、举手投足的傲然之气,都能吸引数不清的崇拜之人,怎么从凤七寻的嘴里说出来,他就变得讨人嫌了呢?
反观刚刚吐过的孩子,竟然正转着滴溜溜的黑眼睛,不时地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好像是在向某人炫耀凤七寻的爱护一样。
赫连沣一把坐起身来,指着洋洋得意的始作俑者喊道:“好啊你,毛还没长全呢,就开始嫌弃你老子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却趁着凤七寻不注意的时候目光一转,伸手就去挠她的痒。
没防备着他的偷袭,凤七寻一边狼狈的闪身躲避,一边故作生气的轻斥,“别闹你!”她一把挥开赫连沣探向腰间的手,白了他一眼道:“嫌弃你的人又不是我!”
赫连沣收回被打到的手,掐着腰振振有词的道:“还不是你教给他的!小小年纪,居然开始嫌弃他老子了!”
“我倒是想教给他来着,他也得听得懂才行呀!”凤七寻一脸好笑的道。
“我不管,我就是要收拾你!”赫连沣摆明了是要耍无赖,趁机上前紧紧环住凤七寻的腰,在她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完了还得意的笑着,仿佛使的奸计得逞了一样。
“你呀!怎么也跟个孩子一样?”
赫连沣挑起一绺女子的秀发把玩着,“那是自然,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每一个男子在他心爱的女子面前,都会变成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吗?”
“这又是哪里听来的歪理?”
凤七寻眼神微嗔,眸光如同水波流转,直把赫连沣瞧得心痒难耐,上前凑到她的颈窝处,陶醉般的嗅着,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女子白皙的颈项。
“痒……”凤七寻娇喃了一声,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赫连沣轻吻着她的指尖,笑叹道:“小七,你真是我的毒药!”
如果说以前的凤七寻是一株白莲,清丽且冷傲,处处透着冷若冰霜的气息,却又该死的对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一朵罂粟花,一朵独属于他的罂粟花,妖冶魅惑,一旦沾染便会欲罢不能。
凤七寻脸色微红的垂下头,却发现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她的怀里睡着了。小家伙咬着手指头,双眼微闭,纤长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阴影,当真是一个极精致的孩子。
“想什么呢?”赫连沣用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问道。
凤七寻回过神来,先是唤过来奶娘,把熟睡的小公子抱了下去,然后才倚靠在赫连沣的怀里,仰头看着碧蓝而澄澈的天空,闭眼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柔和,继而淡淡的道:“谢谢你,沣,谢谢你保留了敏安的名字……”
孩子满月起名的时候,赫连沣含笑睇着他,薄唇轻启,“我的孩儿单名一个玦字,赫连玦,小名就唤敏安吧!聪敏安康,是个好寓意!”
凤七寻当时直接怔愣在了原地,泪水毫无预兆的涌出眼眶,双手捂着嘴,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哭出了声音。而那个惹她落泪的男子却不由分说的把她拥进了怀里,吻去了她眼角的清泪,软语温言的道:“这样一来,你终于可以安心了!”
原来他竟是这么的处处替她着想,为了让她不再一直对早夭的孩儿心怀愧疚,为了让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来之不易的幸福,他连孩儿的乳名都可以迁就。
“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呢?”赫连沣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故作不悦的道:“到底要本王说多少遍,你才可以不动不动就对我说谢谢呢?嗯?”
凤七寻咬了咬嘴唇,憋回心底泛起的酸意,低眉顺目的道:“是,臣妾知错了,还请王爷从轻责罚!”